一片黑暗中,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笼罩着床上紧紧依偎的两人,洛绵屿整个人都蜷缩在谢致远身边,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绣着金丝的黑色长袍。
谢致远又做梦了,只是这次并不只是声音,他闯入了一片花海中,他的梦大多是阴沉冰冷的色调,即便是在梦中,谢致远依旧感到惊奇,他漫步走在花海中,直觉告诉他,另一头一定有人在等他。
不知走了多久,谢致远感觉自己的脚踝被轻轻撞了一下,他垂眸,俯身在花丛中摸索着,然后摸出来一只漂亮的小兔子,小兔子长得十分标志可爱,只有巴掌大小,一对可爱的短耳,一身白蓬蓬的毛。
“绵绵。”谢致远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小兔子。
下一刻,小兔子身上笼罩着一层亮光,几乎是瞬息间,小兔子轻盈的体重蓦地变重。
谢致远臂力惊人,接住了变重的兔子。
可是——这似乎不是兔子了。
谢致远瞳孔微颤,他的怀中是一个看不清脸蛋的少年人,对方带着小兔面具,只露出一张淡粉的唇,隐约能看见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那双眼眸中写满了控诉。
洛绵屿趁着谢致远没有防备,一把将人推入花丛中,而后欺身而上,他按住谢致远的胸口,才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其实也没这么委屈,洛绵屿入圈以来,被人针对的时候多了去了,可是这次就是委屈。
虽然谢致远不知道他是小兔精,也只把他当成宠物,可是谢致远是个合格的饲养员,会给他梳毛毛,哄他睡觉,他把谢致远当成朋友。
而现在,他所谓的好朋友,居然欺负他!
洛绵屿就很委屈,凭什么啊,他又没有做错任何事,就是不愿意签一个协议,谢致远也太以权逼人了。
谢致远被少年灼灼的眼泪弄懵了,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是有温度的,这让谢致远一瞬间怀疑,这是否是现实。
他抬手,却只触碰到少年的面具,于是他的手指下移,触碰到了少年雪白的腮边。
“怎么还是一只爱哭的兔子。”
梦境太过荒谬,谢致远也变得不理智。
“你还有脸说!谢致远,我告诉你,你惹我生气了,不让你做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做啊,你还……你还欺负人!”洛绵屿凶巴巴地说。
既然已经是梦境,谢致远根本都不去想是否符合常理,这个梦就足够不符合常理了,于是谢致远笑了,“我怎么欺负你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说,还让你上床,还给你梳毛,你哪回提的要求,我没答应?”
洛绵屿反驳道:“昨晚的要求你就没答应,我说了不许签那个协议。”
说到这个,洛绵屿眼泪掉得更凶,“你还扒拉洛绵屿的资源!凭什么啊。”
谢致远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回事,他有些懵了,这梦怎么这么真实,还有就是……怎么兔子哭得更凶了。
可是这好像也不是兔子,怎么瞧着更像是洛绵屿。
洛绵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这样欺负人,我就离开。”
谢致远神色微变,下意识拉住洛绵屿的手腕,“不许。”
洛绵屿抹了把脸蛋,后知后觉觉得丢人,还好是在梦里,可以赖账。
他提出要求:“我可以留下,但是你要改。”
谢致远试探问:“你说。”
洛绵屿掐着手指说:“第一,把文件丢了,第二,把洛绵屿的资源还给他,第三,以后不许打扰洛绵屿的生活。”
洛绵屿觉得身为小兔的自己在谢致远眼里分量应该还是很重的,对方应该会答应。
谢致远身处梦中,却有种十分荒谬的感觉,这梦太过真实,可是不管怎样,小兔不能走,谢致远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确实是在乎那只小兔,所以如此放纵。
于是,谢致远说:“好。”
梦醒时分,谢致远头疼欲裂,他打开夜灯,身旁哪有什么少年人,分明只有一只小兔子。
谢致远不信鬼神,可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忍不住往鬼神方面猜测,可是一想到梦中那道身影,他又觉得是在做梦,因为那个少年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可是……却很像洛绵屿。
谢致远这样一醒来,彻底睡不着了,此时天色才微微亮,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那份文件,沉思许久。
谢致远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可是他在乎小兔,而且对洛绵屿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现在小兔不开心了,这很容易取舍,哪怕小兔不开心只是个梦。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冷心冷肺、不折手段如谢致远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欺负人,因为一些疑心,就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对洛绵屿。
可是小兔子是小兔子,洛绵屿是洛绵屿。
谢致远手指触摸到脸上的皮肤,那种灼热的感觉似乎还存在。
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