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不清楚,她只是微微低头看着神经质般的水口太一心里发愁,水口太一身上的异常明显是出自他内心的恐惧,驱散他身上的白色蠕虫很简单,但是只要水口太一的内心没有改变,那么随时会有新生的白色蠕虫,但是她不擅长开导人心啊。
勉强试试吧,真田悠内心叹气,面上还绷着一副问题不大的镇定表情,她单手搭在水口太一的肩上,将其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随即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沉声历喝:“岸田春子已经死了!”她注意到水口太一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男人颤抖的开口。
“春子小姐死了?对,她死了,原本我也是要一起死的,”水口太一被按住动弹不得,满脸的泪水和颤抖的身体却体现出他的恐惧,“都怪我,没和春子小姐一起,所以她怪我了,她在找我,我答应了和她一起的,我应该和她一起的,我没和她一起,我不想,不对,我想,”
水口太一的话语无伦次,男人双手突然紧紧握住真田悠搭在肩膀上的手腕,眼睛盯着真田悠,低声嘶吼:“春子小姐她恨我,所以来找我了,是吗?”水口太一的话里似乎有爱意,但是真田悠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深深的恐惧,或许,当时这个男人下定了殉情的决心,可现在求生的意志站了上风。
“岸田春子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来纠缠你,现在不放过你的,是你本人。”真田悠心里清楚,或许一开始,死后的岸田春子会去纠缠水口太一,但是经过灵堂事件后,她已经确认过,已经不存在诡异的气息了。
“我自己?”水口太一死死握住眼前女孩的手,似乎那就是最后一根稻草,“怎么会是我自己呢?”
“水口太一,好好看看自己的内心,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岸田春子吗,可是从你出院到现在,并没有什么恶劣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清楚的吧,如果真的是她,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医院。”真田悠发现水口太一的眼神微微波动,并且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说明水口太一确实知道这一点。
“春子小姐是一个很美丽的人,也很执着,”水口太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随即说起了自己在医院的事情:“当时我躺在床上,先是有位护士划开了我的手腕,后面又有一个她的侄女拔掉了我的呼吸机,虽然不能动弹,但是我知道,那都是春子小姐,她不能允许我独自活着。”
“可是,岸田春子出殡的那天,你的姐姐和父母,明明知道非常凶险,也要去为你讨个说法,讨一条生路。”真田悠依旧记得那天水口父母和水口姐姐孤注一掷的眼神,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在医院见识过岸田春子的凶恶。
“姐姐,爸爸,妈妈。”水口太一挺了挺脊背,身上燃烧着的白色蠕虫也变小很多,他喃喃到:“自从那天他们参加春子小姐的葬礼后,确实没有人再来试图杀了我,可是出院后,我总觉得春子小姐在看着我,呼唤我,责怪我,为什么不履行诺言。”
“哦?所以是愧疚吗?”真田悠有些感叹,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有责任心的,人?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履行吗,与恋人的诺言就一定重于自己的生死吗?甚至重于父母亲人的期盼与眼泪吗?
“你自己呢?水口太一你内心呢?依旧想要陪着岸田春子一起共赴死亡吗?你敢看清自己的内心吗?你现在真的还是想要死亡吗?”真田悠一连串的逼问,声音虽然轻柔,但是语气却十分的犀利,“你,真的,还是要选择死亡吗?选择将父母姐姐的眼泪抛在脑后吗?选择不再看看这里的樱花,烟火和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