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对上她亮晶晶且充满期待的一双眼睛,本来卡在喉咙口的拒绝硬生生跟着咽回去,因为对着那么一双眼睛,他好像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想要听什么故事,事先声明,我可不会讲什么故事。”
咬着嘴唇的贝贝思考了一下,抱紧了小胳膊,仰起头:“我都可以。”
娘亲在家的时候都会给她念故事听,虽然她不清楚娘亲念的是什么,但每一次听了没两句就昏昏欲睡,她想着,也许是娘亲在身边安心的感觉。
“我也没有听过什么故事,要不我给你念三字经吧。”没有和小孩子相处过的穆白抓了把头发,念之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背得磕磕绊绊的穆白刚念了一会儿,耳边就传来细长连绵地呼吸声,侧过脸一看。
小孩正枕着他的一角袖子睡得香甜,模样看起来格外乖巧,更多的是完全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因为居住的地方不好从而大吵大闹。
穆白在哄人睡着时,村子周边正出现了一波又一波寻人的人。
月亮逐渐往中心靠拢,寻人的鞋子裤脚跟着沾了几层夜露霜寒。
提着灯笼的核桃满脸担忧的走过来:“小姐,我们已经找了周边的村子,并没有发现小小姐的下落,你说小小姐该不会不在村里吧。”
这里又是山脚下,不远处是林子,小小姐孤身一人,核桃想到那个可能就忍不住往自个脸上招呼两巴掌。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小小姐福星高照,怎么可能会出事。
脸色阴沉得能凝出水的林宜臻骨指攥得灯柄用力到近乎崩断,继续往林子里走:“找!给我继续找,天一亮派人去向衙门借人。”
“哪怕是把这块地皮给我翻了也要找到她!”
月亮落下后,是阳景从黛青山峦沟露面,接替了它的班。
随着编钟敲响,身着青衿的弟子正三三两两地涌入食堂。
嘴里叼着个包子的林霜寒搭着狐朋莫知雪的肩膀,眼睛睨向另一个迟迟没来的空位:“阿蛮今天怎么还没来吃早饭啊,要知道像她这种守时得近乎可怕的人这个点还不来,我都得要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兴许是那个碍眼的室友走了,她睡得香甜起晚了呗,连我都感觉没有了那穷鬼在的学院,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莫知雪对于林宜臻的那个穷鬼室友也是嫌弃得很,身上脏兮兮的,别是藏了虱子又害了病。
林霜寒狐疑:“你怎么知道那个穷兮兮的人走了。”
莫知雪抓起一个包子堵住她的嘴,笑得促狭玩味:“这个嘛,当然是山人自有妙计。”
而被她们嘴上嫌弃的穷鬼正天不亮,便用自己瘦弱的肩膀走去村头挑水回来洗衣煮饭。
穆白把水缸里的水挑满后,看着菜地里绿油油的小白菜,第一个想到的放在寝庐里的馒头还有那半碗他舍不得吃完的粉丝。
他昨晚上没有带回来,那些馒头该不会被学院里的老鼠,或者野猫给吃了吧,要是吃了的话,他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吃什么啊,最可惜的是那碗粉丝,他长那么大都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得简直能把他舌头都跟吞了。
对比于这个,他更担心的是放久了发出臭味,她会不会很生气的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啊。
睡醒后的贝贝揉着眼睛走出来,见到院里像头老黄牛在忙碌的穆白,张嘴想要喊哥哥的,一想到他昨晚上说的,只好扁着小嘴喊了一声姐姐。
“瞧瞧,真不愧是我的孙女,一晚上就会喊人了。”特意起了个大早,把整个人都收拾干净的穆安氏对林蓓那是越看越喜欢,昨晚上天黑瞧着就漂亮,如今大白天来看,更是漂亮得移不开眼。
也不知道她的母父是谁,怎么能生得出那么可爱的小孩。
扛着锄头去地里忙活的刘大芳妇夫路过他家院子,打眼也瞧见了被他抱在怀里逗弄的小女孩。
不由问了一声:“穆叔,你家哪来的孩子啊。”
穆安氏立刻抱着林蓓过来,炫耀道:“能是哪家的,当然是我家的,可爱不。”
“可爱是可爱,只不过瞧着不太像村里人。”那么白嫩的一个小女孩,怕是只有镇上的大户人家才养得起。
“说明我家贝贝长得好,随了她爹。”穆安氏昨晚上仔细想过了,既然要让这孩子随穆家的姓,怎么也得要给她准备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行。
刘大芳夫郎又问:“孩子她爹是?”
“诶,说来也是我们家穷留不住人,要不然孩子她爹也不会不愿意回来,不过好在孩子和阿青亲,要不然我穆家的大孙女怕是都要流落在外过苦日子了。”抬手摸泪的穆安氏长长地叹息,令人听出里头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
农家人平日里都在田地里忙活,日子是一眼能望到头的平静,以至于村里但凡发生了点什么屁大点事,都能成为她们接下来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