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他们一个都没死,真是奇迹……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我的天哪,幸亏你在那儿,斯内普……”
好困,不知道谁在说话……
“谢谢您,部长,我也是为我的教女考虑。”
吵死了……
“你这伤口很严重啊,是布莱克干的吧?”
布莱克……我见过他了,他好像没那么危险……
“不,实际上,是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部长。”
对,他没那么危险,真正危险的是老鼠,是那个小矮星彼得——花火、夜幕和血迹。
“西奥多!”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医疗翼里,斯内普和那个被他称为部长的人站在我的床前,沉默地盯着我。
“部长先生,她中了混淆咒,恐怕我得先带她去解咒——原谅我先走一步。”斯内普吝啬地动了动他的嘴唇。
“……西奥多呢?”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就像怕他们两个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心脏嘭嘭地震着胸腔,直到我看到那个褐色的脑袋枕在旁边的床上才缓和下来——西奥多的脑袋绑着一道纱布,睡得很乖。我想靠近点去看他,却被斯内普一把抓过了后脖领,不知道哪里有道伤口,不大的动作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教授!”庞弗雷夫人匆匆地从哈利他们那边的床铺转来,“这孩子需要治疗,需要休息!”
“我看不像——庞弗雷夫人,如果我熬魔药时需要向您请教,我会带她回来的。”
“至少让她好好睡一觉,再换身干净衣服。”庞弗雷夫人叉起了腰,毫不示弱。
“很急,庞弗雷夫人。”斯内普的上嘴唇抽搐了一下,吐出一个“现在”,我很快意识到这个单词是说给我听的,忙不迭地冲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竭力打起精神让她相信我已经没事儿了。
“这叫什么事儿!”庞弗雷夫人大叹其声,我想插空问问她西奥多的情况,但斯内普显然是把庞弗雷夫人的抱怨当成了准许,一掌按上我的背把我推下了床,我很想表现出并无大碍的样子,但还是咧了咧嘴。
斯内普没等我说话,像赶羊一样把我往外推着,到门边干脆直接拽起了我的胳膊——真该让我换件衣服的,我身上这件本属于西奥多的衬衫松松垮垮的,还破了几道口子,沾着各式各样的血渍。
医疗翼的门口站着很多人,就像一个慢镜头,斯内普越走越快,我在仓促之间一个个地扫视过他们的面孔。
我看到了邓布利多,他大概正要进去看望哈利;我看到麦格教授,她把口中“格兰杰的信”递到了邓布利多手里;我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在大声抱怨——是诺特先生,西奥多的父亲,他看我时满脸写着愤恨;我看到了乔治和弗雷德,乔治见我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想伸手拉住我——弗雷德在医疗翼门开的瞬间喊了一句“罗恩”——指尖划过指尖,又分开了……
让我离开这儿是对的。
我们一直到了我常来光顾的斯内普的办公室,斯内普把我甩到办公桌之前,反身“哐”地关上了门:“你怎么敢!”
我被这声咆哮震地哆嗦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偷了我的复方汤剂,擅自溜去霍格莫德,甚至去了尖叫棚屋,跟格兰芬多、杀人犯、狼人混在一起!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还胆敢拉着诺特一起!我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糊涂了脑子跟你扯上关系!”
“教授,我可以解释……”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段里,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猛一个转身立在了办公桌后面,双手撑住桌面,咄咄逼人地盯我的眼睛,“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母亲的爱,你那个该死的父亲同样不配,你怨天尤人,一次次尽为出风头自甘堕落……为的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享受那些为你担惊受怕的目光——小孩子的把戏。”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回避他的逼视,语气同样强硬,“人人生来都被爱,既然我没有,自己想办法补上,我有什么错!”
“……是啊,是啊。我们理直气壮的小姐,想想吧,你的祖父母为了你付出了生命,你有什么脸——”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顶嘴回去,“我堕落,我可耻,我活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想开除我只消您一句话,大可不必把我叫过来提醒我这些。”
斯内普没有说话,灰暗的脸色似乎因为我的还口变得更加阴沉。我倔强地不肯让步半分,他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就是个教授吗,怎么死不是死啊?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打扰一下,我是莱托,在儿童服务中心工作,”斯内普抬了抬手,门自己打开了,来人半睁着眼,似乎很疲惫也很不耐烦,机械地重复着自我介绍,“来向段里卢克伍德小姐确定八月二十四日白鼬山火灾的具体情况,我的同事们在礼堂等得太久了,他们叫我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