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雪地上像只蚱蜢似的蹦跳着,只为了拽上他的裤子和外套,同时他还在对罗恩吼叫,而罗恩则手握宝剑,面朝我不停地发抖。
这一定是斯内普的计谋——刚恢复意识的我这么想着——他不愿自己动手,而是用某种方法支配了哈利和罗恩,现在他们要替斯内普杀掉我。想到这些以后,求生的本能使我挣扎着站起来,怀里掉出了一个蛮结实的罐子,没有碎,哈利把我扑倒在地,我们俩一齐压在它上面的时候它也没有碎。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恩挥下宝剑,看着哈利用胳膊格挡,接着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尖叫,但是谁也没受伤,只有一块碎裂的挂坠盒从我脑袋旁边的石头上掉下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你们怎么……”我这才想起来要说话,但是哈利早已激动地弹起来,抱着罗恩的肩膀,然后他俩转头飞快地把我托起来放到哈利的背上。尽管我一直在强调别碰我。
回帐篷的路上我才听到解释,罗恩说他听我的话却没有找到草药,于是意识到被骗后马上折返回来,万念俱灰地以为会见到我的尸体。我确实就在湖边,但只是睡着了,身边还有一些衣服,罗恩认出了那是哈利的,也认出了湖水里面躺着的是格兰芬多的宝剑。
而哈利本来跟赫敏用防护魔法藏得很好,不过轮到他放哨时,一头银色的牝鹿跃在林间,指引他到了这个地方,他脱衣服是想下湖捞宝剑的,只有这样才能毁掉挂坠盒。
“不过鹿把我引到湖边的时候,你还不在那儿。”
“鹿,我也看见了。”我有气无力地对哈利说。
“我想那是我父亲的鹿!”他兴奋地加快了步伐,“但是又有点儿不太一样……为什么那个暗地里指引我们的人不肯出面呢,那个给你留下这罐魔药的人也是他,你见着他没有?”
我想到了一片混沌之中的斯内普。
“怎么样,是邓布利多安排的吧?”哈利仍然满含期待。
“只看见了鹿。”我说完闭上眼睛,一面忍耐着胳膊上的疼痛,一面开始思索斯内普这么做的用意——或许我是做梦了,那个救我的人不可能是斯内普,他是伏地魔的人,他是个食死徒,他害乔治永远失去了一只耳朵——我又将眼睛睁开了,他应该在我的复仇名单上。
(帐篷)
“把魔药喝掉吧,段里,”在为出走的事痛揍罗恩一顿后,赫敏把小罐子里的魔药分好了类,“我检查过了,它们能让你好起来。”
“谢谢,我等一下就喝。”我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
赫敏沉吟了片刻,坚决地将魔药递到了我的鼻子底下:“事实上,我希望你现在就喝,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是啊,原来她跟乔治也这样。”罗恩马上狗腿地附和道,他怕赫敏还在生他离开的气。
“咳,说到乔治——”哈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段里,你有没有喜欢过——或者说知道过一些很像乔治和弗雷德的人?浅色头发,性格张扬,很爱笑的那种。”
我捧着魔药,努力克制自己不善的语气:“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看到伏——”(“别说!”罗恩大声喊道,)“——神秘人,我看到他在找这样一个——一个小偷——”
“那人偷了什么?”我问。
“应该是件小东西。”
“某件魂器?”
“说不上……不,我只模糊看清了小偷的脸,还记得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制杖师吗?神秘人寻找格里戈维奇就是为了这件东西,然而小偷已经从格里戈维奇那儿偷走了它,我认为这个人和这件东西至关重要。”
“会不会是翻倒巷里那些小偷?”我最近和小偷打的交道真是太多了。
“我不觉得他们有那样的本事,”哈利否定道,“虽说那个不知名的人是在偷东西,但他脸上那种狂放的神气——不如说是完成了一件恶作剧。”
罗恩倒是眼神很惊恐:“不会就是弗雷德和乔治干的吧?他们俩乔装去偷了神秘人的东西!”
“哎呀!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弗雷德和乔治还没有出生呢!”赫敏及时中止了罗恩的幻想。
“抱歉,我不觉得有谁像乔治和弗雷德,”我最后对哈利说,“他们很特别。”
看起来我们又走到了僵局,大家都没再说话,我自己把愈合剂喝掉了,抱着毯子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幼年的我坐在一个空空的院子里画画,手上拿着一个创口贴,在等乔治和弗雷德。
总是这样的,一旦有人说卢克伍德的闲话,我就会不高兴,然后乔治和弗雷德会让我出去玩儿会儿别的东西,他们俩再出现的时候身上总会挂点彩。
可是这次,我等了很久也看不到他们两个人。
于是我跑进建筑寻找他们——空空荡荡的教室,擦不干净的黑板,照着夕阳的玻璃窗,放学的小学生们——这是我曾经上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