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李安沉声而道:“如今正值紧要关头,敌人的动向无人可知。故此,传令下去,全军轮流休息,但需保持随时备战的姿态。记住,火铳弹药要随时准备妥当,确保一登城墙便能射杀敌人。”
至于满弹药筒带来的隐患,李安心中有数,这般火铳巧设安全考量,非同后世之枪械,不会轻易走火。这火器更像是后世网络上所见的那种专为发射烟火而设计的枪型发射器,必须先点燃引信,方能引发火药,才能放声雷鸣。
正值李安指挥众将准备就绪,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入指挥塔,似有紧急军情。
一名急匆匆的斥候跪倒在李安的脚下,气喘吁吁地报道:“启禀李大人,敌军浩荡而来,数以十万计的步卒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而不见骑影,步行而进。”
李安闻言,脸上不见惊慌。毕竟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他深知战场变幻莫测,敌之使用手段,无所不包。因此,他迅速命令全军备战,不以鼓声示警,而是选择用心机对心机,保持沉默,以假象迷惑敌人,让对方误以为城中毫无察觉,沉浸在虚假的平静中。
这样的静谧,对于步步逼近的胡人大军来说,无疑是激励他们心中的野心:若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至三百步,发起突袭,那嘉峪关的陷落似乎指日可待。想到这里,领头的胡人将领心中激动莫名,他强压下欲要高呼的冲动,转而将澎湃的战意收敛于心底,轻盈的步伐不断,如猎豹般接近猎物,企图在黑夜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逼近城墙。
但即便如此,如山般的队伍难免有声响传出,在三里外就被李安的耳目所捕捉。与此同时,李安的守军却依旧未有任何慌乱之态,这让胡人将领不由得愣住了步伐——他无法理解,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洪流,汉人为何还能如此淡然,甚至在他们的眼中,竟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从未在其他士兵眼中见到过的坚定与凛然。
“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不可再有迟疑!”胡人首领心中暗自告诫,终于在队伍逼近三里之际,挥手高呼:“儿郎们,向前冲啊!”伴随他的号令,十几万大军如洪水泛滥,向着城墙涌去,每一个士兵都是锻炼有素的战士,高梯迅速架起,一切都在默契之中运转。
而当冲锋的先锋已至城下五十步,一切似乎已到了最紧张的临界点。就在这时,李安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开火!”紧随其声,城墙上划破夜空的是一串串的火星,那是火铳填弹前的独特之响,李安耳熟能详。这火光的闪烁,便是开启死神之门的钥匙,瞬间将对方冲在最前的士兵击倒在黄尘之下。
李安的目光如炬,扫过那些跃跃欲试的弓箭手,他们的手指已在弓弦上轻轻跳动,等候着一声令下。而那些掌握投掷机的兵士,更是焦急万分,几乎在摩拳擦掌,手中的抛石机里装载的,乃是能够在敌群中引发惨绝人寰浩劫的炸药包。
这些包裹着铁钉、铁珠等杀伤物的炸药包,一旦爆炸,其威力之猛,堪比雷霆万钧,足以在敌军心中播下恐怖的种子。
那些庞然大物的大炮,此刻也开始加入战场的恢弘交响乐中。当投掷手的臂力释放,将死亡的种子投入敌阵,城墙之上的火炮便如同雷神之锤,一下下敲击着战鼓,发出轰隆隆的怒吼。
大炮的威力使得所有人心神震撼,即便是李安的士兵,也不禁为之一惊。虽然他们曾见识过大炮的力量,然而如今这等规模的铁雨与火铳的联袂奏响,还是首次刻画在他们的记忆里。
想象着胡人的恐惧,他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不用目睹,也能感受到那些胡人慌不择路,云梯被弃,士兵如惊弓之鸟,抱头鼠窜。
那草原首领立于阵后,一时间竟被眼前的光芒与爆炸声惊呆了。那些迸射的火光,宛若夜空中最刺眼的流星,射入他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此乃何等神物?”他暗自惶恐,这汉人的奇巧之物,竟于顷刻之间撕裂了他骄傲的有生力量。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报大汗,然后,逃命要紧!
乒乓的声音愈发密集,身边的战士纷纷倒下。这第一波的接触,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有数千人尸横遍野。
在往常的攻城战中,这些数字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今日的震撼却是空前的。
在他们看来,战争原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哪曾想过会有如此凌远击敌之术?这些非同弓箭,无法比拟,一触即发的炸药包,让他们的勇气和战术在瞬间化为乌有。
这一刻,那些胡人彻底被打乱了阵脚,心中的战意在火光中被熄灭,只剩下渴望生存的本能,驱使他们转身,逃离这个死亡的漩涡。
士兵们如同受惊的雀鸟,四处逃窜。夜色低垂,将视野吞噬至一片朦胧,只余下连绵的轰鸣和凄厉的哀嚎穿刺夜空。投弹机一旦释放其致命的怒火,周围的空气中便起舞着一阵阵炽烈的火光,仿佛天神的雷霆,将大地炸得表皮焦黑内里嫩烂。
那些火光,宛若夺命的巨灵,谁若贸然接近那死亡的核心,无不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