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注定空等了。
是夜,刘辩寄宿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只带了赵云一个人。
不大的院子内,支起了一口大锅,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用棍子搅拌着大锅,与刘辩、赵云笑呵呵的道“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切勿见笑。”
刘辩看着锅里的剩菜剩饭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菜以及模糊的碎肉,微笑着道“老丈客气了,我们带了一些干饼,给口水就行。”
屋里的老妇人拄着拐走出来,一脸慈祥笑容,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就我们一户人家,你们要是再走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刘辩看向她,道“老婆婆,就你们吗?孩子们呢?”
老妇人腿脚有些不好,艰难的在老者身旁坐下,先是看了眼锅内,而后才笑着道“老大生下来就没了,老二被人打死了,老三被拉去打仗,很多年没有音讯了,估计也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刘辩听着老妇人平淡从容的语气,神色微怔,道“是晚辈冒昧了。”
老者收回木棍,盖上果盖,坐到老妇人边上,给她腿上盖好毯子,笑着与刘辩道“早就看开喽。”
刘辩看着两人脸上没有什么悲伤之色,笑着道“老人家的胸襟,令晚辈佩服。”
“什么胸襟,”
老者拄着妻子的拐,面露追忆,道“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刘辩其实是不善于与人攀谈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赵云第一次开口了,道“老人家,这里荒无人烟,二老也不能重地,是如何生活的?”
老妇人倚靠在老者边上,褶皱里都是笑容,道“倒也不难,野菜遍地都是,还养了些鸡鸭,正好够吃。”
“不吃米面吗?”赵云面露疑惑。
老者道“年纪大了,吃不了。”
刘辩看着两人的牙口,若有会意,道“我看四处荒地不少,少种一些,应当可以吧?”
老者笑着摇头,道“不成的,这些地都是有主的,一旦种了,主家知道,是要赔钱的。”
刘辩一怔,仔细环顾,道“这里荒地怕是有上千亩之多……那个,要赔多少?”
“赔十年的佃租。”老妇人道。
刘辩皱了皱眉,道“这么多荒地,任由荒了,也不让人种吗?”
“是这样的。”老妇人道。
刘辩有些摸不清这里面的道理,道“为什么,给人种了,多少能收回一些租子,这完全荒了,主家不是一年亏一年吗?”
老者有些异样的打量着刘辩,旋即有些恍然的道“客人,也是出自大士族吧?”
刘辩思索着点头,道“倒也不大,全赖祖辈余荫。”
老者笑呵呵的道“难怪了。其实啊,之前我们也不懂,是后来一位落魄的先生路过,与我们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愿闻其详。”刘辩神色微肃。
老者见他如此,不由得仔细回忆那位先生的话,道“先生说,主家是不想降租。如果这边将荒地给穷人种,那就要贴上粮种,耕具,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成本。如果为了这几块荒地,引起其他佃户的不满,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话头有些绕,但刘辩稍一思索,还是明白了。
主家不止这一块地,如果这边降低佃租,甚至要投入穷人开荒种地,那边的佃户就不好交代了,是以,这些地宁可荒了,也不能给穷人种。
刘辩想起了那个牛奶理论,就是宁可倒掉也不降价。
“这里的荒地很多吗?”赵云见刘辩陷入沉思,接住话头道。
“多,”
老者看了眼锅盖,无奈的道“过去十多年,到处都在打仗,死了太多人,落下了不知道多少荒地。”
“既然是荒地,又怎么会有地主?”刘辩抬头,看着老者道。
老者伸手掀开锅盖看了眼,然后才道“逃难走的,临走前都会将地卖掉。”
老妇人跟着道“他们的地都不好,好的地,早就被买走了。我听说,东庄的李家,二百万钱买了五千多亩地。”
二百万钱,相当于两千两银子,五千多年地,这一亩平均不过四百钱,还真是便宜啊。
刘辩心里感叹一句,而后道“这些地都在士族大户手中吗?”
老者站起来,拿起碗,开始给刘辩盛饭,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凡是跟着士族大户的,都吃饱穿暖,跟我们不一样。公子,粗茶淡饭,还请莫要嫌弃。”
刘辩连忙起身,双手接过,道“多谢老丈了。”
老者笑呵呵的,又给赵云盛饭。
刘辩喝了一口,感觉什么味道都有,而且没有盐,十分寡淡。
赵云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碗,没有喝,看了眼刘辩,道“我记得,官府时不时会丈量土地,这些没有丈量登记吗?官府也任由这些田亩荒废吗?”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