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询心(2 / 2)

娇养得毫无知觉,她不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成泛正在分薄皇帝对她的关注。

往常她可以对此忽略不计是因为她在皇帝那里所得到的待遇是独一份的,连她的胞弟太子在这方面都得退避三舍,跟别提在皇帝那里逐渐透明的成泛。

她对此大惑不解,却也难以倾诉其中种种。

皇帝再是阿爷,也先是一个圣人。

在成涟看来,这种微小的变化是从半个月前自己“无意”之下推了成泛入池子开始出现的。

可是她不是道了歉么?为何成泛还这样咄咄逼人,甚至还隐隐中撺掇了皇帝面向她说话。

罚抄的《礼记》,被夺权的母妃。其实比起成泛如今的委以重任,更令成涟愕然又愤怒的是皇帝对她问题的回避。

成涟毫不怀疑成泛明晃晃的恶意。

成泛这个心思恶毒的人,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就会拿什么来刺激她。

那句“圣人的恩典”,说得平平无奇,却又气得成涟无力反击。

精神上开了小差,成涟身子忍不住一晃。

皇帝见成涟这副风吹即倒的纸人样子,唤了内侍永年上前就是一阵斥责:“不看眼色的么,没瞧见二公主这虚弱的样子?还不快快扶人下去,唤太医署看脉。”

成涟一听此,脸色更是苍白,内室中也传来一声低促的惊呼。

永年行礼一边说“得罪公主”,一边挥手招了两个高大宫女上前扶着成涟下去。

太后还挺耳聪目明的,只是吩咐魏昭仪道:“淑妃记挂小二,还是先下去守着较好。”

宫女搀着成涟转身往外走时,成泛向一旁侧了侧身,成涟脸上血色全失,只是拿一双眼楞楞地地盯着成泛。她微微动着的嘴唇,似乎在向她说“等着瞧”。

成泛微笑不语,这一笔笔的划拉下去,也不知是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远的不说,今日暗示杜苇苇上前想要从祁贺处下套从而离间他二人这事,与成涟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个突然出现又与杜苇苇交谈的侍女,据杜苇苇的描述,与成涟身边的贴身宫女文月高度重合起来。

成涟计划未遂,却不代表成泛会轻轻放过。

现在这种扎成涟心的事就是她对此的小小回应。

毕竟,成涟伤的只是心,而她,可差点失去了成亲对象。

以茶制茶,效果加倍。

沉寂许久的太后笑着打了圆场,问了几句成沐学业与交游如何,这祖孙俩的几问几答,倒让室内的气息逐渐回暖。

也不知是太子说的哪里逗趣得很,太后听了笑得眼睛眯起,招呼了祁贺与成泛上前离她和皇帝更近。

太后像是忽然想到而顺口一说那样,唤了皇帝一声:“你可还记得当时皇后还在时,元真身上的活泼劲和今日的太子不相伯仲,还曾经扑到你御桌上把你的奏章毁了好几封?”

皇帝无奈一笑:“是么?约莫是我这些年下来倒退了不少,阿娘倒是将这些细枝末节记得清清楚楚。”

太后感叹不已,“要是阿李还在,今日也不知是怎样的一出光景……”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便淡了下来,对此似乎没有谈兴。

无他,太后口中的阿李,也即是成泛的已逝的阿娘。

皇帝只是附和一声,也仅仅是附和而已:“多少年的陈年烂谷子,阿娘还是放不下。”

成泛虽然早已对皇帝说的话做到了波澜不惊,但听到这种话还是止不住地为她的生母难受。

是怎样的相恨相愿,才使得天下至尊的这对夫妻生前相敬如“冰”,死后也不在同一个陵寝,且活着的一方还要不停地在至亲面前否认整个人的陪伴。

这些话成泛在之前虽然觉得不顺耳,但忍忍还是能勉强听完,但今日,成泛却感觉自己心下火气一阵阵地冒,就像积蓄已久,强压不住那样。

像是在心中练了无数遍一样,成泛缓缓起身,直视皇帝,不卑不亢:“圣人虽出厌弃之语,但臣身为人子,却不忍生母受此贬斥。不知圣人可否告知其中缘由?”

她原以为自己会紧张难受,但真正这样做的时候,成泛只觉心下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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