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梦(1 / 3)

第〇四七章

祁贺抬袖一礼,气度如皎月清风,嘴边也带着笑:“是某的殊荣。”一面说,一面提步跟上成泛。

前头扫洒的仆奴言语恭谨,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不知贵人今日莅临,院落仍有尘迹,恐冲撞二位。”

成泛祁贺从正门入时,稍稍查看了周遭布置,这四面布置不说金碧辉煌、处处富丽,也是雕梁画栋,气势恢宏不输她所进过的显贵王侯之家。

至于尘迹落叶,更是无从谈起,成泛只觉这府上临时的仆奴都谨小慎微,乖觉的很。

一盏茶工夫,也不过是将将行至正堂回廊。四周栽种名花佳卉,此时正争奇斗艳,开得热闹。旁边还有藤蔓,稀稀疏疏地攀爬。

祁贺眺了眺四周,也忍不住夸赞几句这院子:“这次是真托了公主的福,这一角置办地极投我意,想来之后也改不了多少。”

成泛含笑颔首,赞同道:“此处风雅,也不失实用,确实是你喜欢的那种调。”

祁贺拊掌一笑:“公主不愧为某知己。夏日乘凉避暑,看着这一架绿意,再悠悠然堆冰品茗,想来暑热也消了。”

听这话风,身边伶俐的伺候人便知这是满意的,备好的碎银也一一赏下。

那领头的粗衣老汉早在成泛二人对谈时便默默无语,退在一旁,这赏银一下,脸上又惊又喜,“谢殿下赏,这些藤蔓,本是粗生野长,奴等未能及时去除,万不敢受赏。”

成泛“哦”了一声,也不多说,只是让左右伺候者一一散去。

府邸建造已然接近尾声,成泛二人从回廊一路走下去,只觉四处布置恰到好处。院落古朴,砖瓦青苍,尽显厚重,表面上浑然不露一丝富贵气象。

祁贺看起来对这院落更有兴致,眼下四处无随从,更是不顾行止。

正如此刻,他就敲了敲黑漆廊柱,同成泛评论:“这前任主人也是个显贵王侯,又受上宠,怎么这一应装饰又这样沉甸甸的?”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这种连绵的灰黑看久了,其实有些单调。

成泛看了祁贺一眼,眼中带了些诧异,“这里之前住的是谁,你也是知道的。除了先前那位极为受宠的康王叔,谁还有这样大的府宅?”

祁贺尾音长长一拉:“我自然知道是他。不过,圣人赐你这座府宅,也不知是有何深意。”

成泛眉毛一扬,笑意淡淡:“是好是歹都是外人说法,我自然是无甚么意见的,更何况是尊者赐物。”

一个有着“谋逆不敬”罪名的先康王的府宅,再怎样在先帝朝恢宏大气,在今朝也黯然失色,有格格不入之感。

比不得另两座择新地盖新屋的公主府。

祁贺沉默一瞬,听成泛说完才开口道,“这是我的不是,随口一说竟引得你思量许多…”

成泛抬手打断,又是一笑,“这哪里又与你有关?不过是一间屋宅,之后真有其他想法,再买也是一回事。”

祁贺懒懒点头,“若是不得劲,之后每到一州就置一新居也不是不行。”

听听这语气,多像是一掷千金的豪绰郎君,声音里明晃晃透露出不差钱的意思。

成泛起了玩笑的心思,后退微微弯身一礼,眉眼弯弯:“是极,之后住行之事便仰仗咱们七郎了。”

祁贺不羁回礼,嘴上也是一本正经:“大娘子无需客气,衣食之事上,某也可全盘包圆。”

话音落下,二人相视一笑,从回廊向原处走去。

这头宾主尽欢,笑语相连,不远处某院落的一间静室之中,宾主相处,气氛却没有那么妙。

黑衣高冠的青年展开信纸,一眼扫下去,脸色越发古怪,“你家主君也是妙极,这种事巴巴地找上我这没名没姓之人。回复贵主人,这活我没兴致接!”

对面人一袭常服,文士打扮,坐在竹帘一侧,闻这冒昧之语,也只是一笑,略施一礼,“阮郎君多虑了,此非夺人生路之事,若有郎君出面,定是手到擒来。”

黑衣青年阮郎君,听此言更感莫名,长眉一挑,“我阮某人做的,正是这些断人生路财路的事。想来先生是找错了人,出门左拐恕不相送。”

也不知是哪地的傻缺,将他阮某人和别人混淆了。他不以为意,扔开信纸,继续擦拭案上的一柄长剑。

文士神色不变,笑容更深,“在下主君确实未记错人,在下也未曾找错人。想来是贵人事多,忘了问亭旧事。”

阮郎君擦剑的动作不停,头也未抬,“某是粗人,只懂刀剑向人的事,文绉绉的旧事新事,一应不过问。”

口上说完,手上动作也差不离了,阮郎君抬头,见那文士坐姿未变,也不过问,只是向里喊了一声:“苇娘,送客!”

里间绕出个女子,柔柔一礼,为文士打起了帘子。文士诧异地看她一眼,暗叹一声,知晓要说动此人,不是件轻易事。

他拱拱手,长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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