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笑容似有些窘迫:“只是眼下外面乱的很,还是尽量不要出府为妙。”
众人心领神会,宋启元品了一口茶,惊诧道:“梁大人这茶,可是尹州春色?”
“宋大人对茶道,想必多有研究。”梁守文点点头,问:“大人喝过此茶?”
看了看一旁的藤月,宋启元道:“明安郡主府曾命侍女泡过此茶。”
“我听说,明安郡主原是尹州王女?”仿佛不经意中问起,梁守文道笑着说:“可真是有缘,我有一位故人也是尹州人。明安郡主觉得此茶与郡主府上的可有何不同?”
“故人?”藤月问。
“是啊。”似是有些感慨悲伤,梁守文道:“可惜此人三年前死于一场大火,还是我收的尸。”
“可否问一下大人此人姓名?”藤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齐云天。”
藤月心中微震,追问道:“敢问大人,何时与此人熟识?”
“十一年前,他受伤倒在了知县府门口,我心生怜悯救下他,伤好后,他便一直帮我做些抓捕的工作。”
似是有些不解藤月为何会问起这个人,梁守文问道:“郡主可是认识此人?”
“不认识,只是有些好奇。”藤月细细抿了一口茶,回。
裴映洲察觉她有些不对劲,转了话题问道:“梁大人,眼下城中还剩下多少百姓?”
“除去失踪的,还有七百五十三户。”梁守文叹了口气,答道。
“染了瘟疫的呢?”
“三百六十一人。”
“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我让人将染了疫病的都转移去了祥灵村,尚未有症状的都在各自家里。只是眼下封了城,民心恐慌,不少人与官府起了冲突。”
裴映洲惊讶于此人的对答如流,更不解的是,明明是如此细致之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疏漏?
阳城是第一道防线,年年有汛,往年也是提前筑好堤坝,不可能没有治理水患的经验。
若是如小石头说三个月前便有了水患,为何不早早加固,避免更多的人丧生?
裴映洲如此想,便也问了:“阳城并非第一次遭遇水患,也应当提前兴修水渠,巩固堤坝。为何会如此?”
梁守文沉默了半晌,道:“下官不知。”
“往日史大人管着整个韶州,阳城尚算富庶。下官一个小小的知县,便也没有多想。后来发了水,我上书拨款,上面却说拨不出银子。”
他似有些颓然:“今年的汛期提前了两个月,阳城不知死了多少人。后来太子前来督查,史大人回了京。”
“那太子殿下呢?”宋启元迫不及待地问。
“失踪了。”
“太子殿下去勘察情况,谁知突发大雨,被困在山中。洪流夹着泥沙,谁也进不去,我派人去寻找,被埋了好些人。待泥流平息,便再找不见人影。”
梁守文突然跪下身来,道:“是下官守卫太子殿下不利,下官罪该万死!”
裴映洲几人忙叫他起身:“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殿下,安抚城内的民众,梁大人不必急着谢罪。”
梁守文应了,老泪纵横地退到一边。
裴映洲还要再问,忽听到外面一声怒喝:“梁守文你这个昧心贼,别以为躲到知州府老子就找不到你,老子往日真是瞎了眼!”
“梁大人,此人辱骂朝廷命官,当杖责五十。”裴映洲道。
“罢了。”梁守文摇摇头,“此人名赵元,是个好的。只是一家五口三口人死在了洪水,他老婆不久前也因疫病去了。城内医士治不了,他怨我不愿开城门,让他出城找大夫。”
“那大人便由着他们骂下去吗?”
“骂我几声又何妨。只是这城门,实不能开,否则也就不会在密道外迎接三位了。”
“大人怎知我三人会走密道?”一旁许久不做声的藤月突然发问。
“怎么可能知道呢,城门不开,我听侍从说你们到了桃溪镇。进城只有密道,我不过是等一个可能罢了。”
梁守文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问:“敢问裴大人,朝廷的救济,什么时候到?”
“圣上很重视阳城之事,且派了京中御医跟随,不出三日便能抵达。”裴映洲回。
“那就好,那就好。”梁守文点点头,似是长舒一口气,“裴大人近日劳累,下官就不多叨扰,先行告退了。”
“眼下门口都是听到风声的灾民,梁大人便如此出去?”宋启元问。
“下官既是从大门进,便也从大门出。”梁守文拂开衣袍,语气坚定。
“既如此,裴某送大人出去。”裴映洲三人也起身,与梁守文一同朝大门走去。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藤月抬头,门口挤了一小圈人,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