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道雷，咔嚓一声劈在了初漪头上。
她大张着嘴，好半天才合上。
“奔现？网恋对象？”初漪从背后抓住衡一宁的肩膀，狠狠地摇：“你哪儿来的对象？！老实交代！”
衡一宁被她摇晃地败下阵来，关上了吹风机。
“走，去里面坐着聊。”
两人在寝室中间的瑜伽垫上面对面坐下，初漪还从零食箱里拿出了一包薯片。
“都十二点了欸，初小漪，你还吃。”衡一宁啧啧两声：“而且你这架势，打算和我彻夜聊到天明？”
“你的情史够你讲一晚上吗？别逗了。”初漪嘎吱咬下一口，翻了个白眼：“快说快说。”
“就，上次那个鲜花饼。”衡一宁摸了摸鼻子：“帮我提行李箱那个帅哥。”
“啊……隔壁艺术学校的那个？”初漪回想起来，一脸震惊：“这才过去多久……不到半个月吧？你们就好上了？！”
“嗯……”衡一宁舔了舔嘴唇：“也不能……完全算好上吧？只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衡一宁捻了下小拇指，比了个一点儿。
初漪：“？？？”
她一脸匪夷所思：“只有一点儿意思？那你说是你的网恋对象？！”
“我们相处的氛围已经很像了嘛！”衡一宁嚷嚷道：“互相问候早晚安，他还会叫我宝宝呢。”
“……”
初漪艰难地开口：“你们没确认关系吧？他叫你宝宝？”
“啊，对啊。”衡一宁眨巴着眼睛：“也不是经常叫啦，就比如我游戏里被人打死、写作业很累的时候，他才会叫我宝宝安慰我。他说那只是他的口头禅。”
现在的……网络人士是这样的吗？
城里人真会玩，她该滚回乡下了。
初漪摸了摸脑门，有点想不明白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世界的问题。
“那你们不考虑……先确认个名分什么的？”
“我是有稍微提过一点儿啦。”衡一宁咬着指甲，回想道：“但他说，我们俩总共才见过一面，就在网络上确认关系不太好。”
“呃……”初漪摸摸鼻子。
乍一听合理，又觉得有点怪。
“然后我们约好了下周末见面，去市里玩。”衡一宁捧着脸，一脸憧憬：“去新街口、鸡鸣寺，晚上再去夫子庙，他说晚上秦淮河上有画舫。”
“晚……上？”初漪干笑一声：“多晚？你还打算回寝室吗？”
“不会多晚吧，我又不会夜不归宿。本来他提议这周见面的，但我还没买约会穿的小裙子呢。”衡一宁嘿嘿嘿地傻笑：“所以我们推后了一周。他说最近得想我想得夜不能寐了……”
完了，衡一宁要长出恋爱脑了。
初漪默默想。
“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初漪思考着措辞：“就是跟网友见面这种事，得谨慎？不是常说，网线那头说不定是人是猪嘛。”
衡一宁眨巴着眼睛：“但我和他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啊。”
这孩子，怎么有种变成水着急往外泼的感觉？
“人品……不得再考量考量？”初漪蹙起眉，犹豫着问道。
“啊……怎么考量？”
初漪想来想去，搬出了自己的例子。
“其实我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个天天聊天的网友。”初漪说：“我叫他‘哥哥’，他叫我‘漪漪’，不过‘漪漪’是我的网名。”
初漪想起当时，自己为了让人家辅导她的数学，舔着脸哥哥来哥哥去的。
……怎么感觉那会儿，人品有待考量的人。
是她才对呢……
“导数我学不懂，作业里面的题我去小猴搜题上还搜不着。”初漪回忆着，当时和学神网友因缘际会的来龙去脉：“然后有一次软件更新后，多了个论坛求助板块。”
衡一宁抢过初漪手中的薯片，兴致勃勃地说：“嗯，有意思，继续讲。”
“……我就去论坛求助，有一个学神特别活跃，天天在里面回答问题。”初漪说：“而且真的特别牛，卷子最后一道题都能做出来，步骤还特别简洁。”
“所以你就去勾搭人家了？”衡一宁问。
“嗯，我私信人家，私信了好久才拿到联系方式。”
那时候为了不被初教授赶出家门，初漪的脸皮厚度堪称世界未解之谜。
“后来，就天天在Q上问学神问题嘛，有时候周末他还会连麦给我辅导。”
初漪想到学神那会儿的声音。
泠泠的少年音，感冒的时候会有点鼻音，淡淡的，不热络，但很好听。
她现在喜欢的好像就是这款声音。
“我靠，人间大善人啊。”衡一宁嫉妒地惊呼：“我高中怎么没遇到心软的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