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圆圆,你明日就在家里休息,哥哥给你带御街上宋家糖果铺的最新果子。”
柳月明才不想要什么果子呢。
她从哥哥和沈涤的神情中已经大致猜出来了,肯定是娘方才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才左右为难。不过此路不通,另想办法好了。但是糖果肯定是要收下的,毕竟藏绿阁里还有几个小丫头等着被她收买呢。
柳月明甜甜地答好,然后行礼告退,“那妹妹就回去休息了。”
沈涤看着这小小的人儿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回头看着柳云深笑问,“沈家哥哥?
额。
柳云深一脸无辜,赔着笑,“不知者无罪,沈先生海涵。”
夜色中,沈涤嘴角上扬。
清雅居内,柳善德正在听夫人说杨府长媳带来的那些话。
“大媳妇说,两人相约在香积寺见面,为了掩人耳目才来拉着咱们家圆圆一起去。好在圆圆是个聪明的,路上瞧出端倪,还没到地就找了个机会跳下马车,这才淋了雨。听说还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幸亏赶马车的师傅技术好,及时勒住缰绳听了下来。”彭氏悄声,“可她今早醒来后一个字也没提,真是苦了这孩子。”
“月明一向乖巧懂事,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此事关乎女子声名,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祸及她,那就得不偿失了。咱们可没有杨相那么大的权势,能堵住整座香积寺的嘴。”柳善德说完深深叹气,“我看日后还是让月明不要同杨家表小姐来往,她那性子早晚要坏事。”
“听说昨日在府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见那人一眼才肯罢休。”彭氏都不好意思再说,“最后还是杨相亲自去告诫,才安静下来。”
“也是被宠溺惯了,这才无法无天。”柳善德将爱妻搂在怀里,“说到养育孩子,还是你教子有方。我在画院当值,说到柳府的一双儿女,没有不夸赞的。”
彭氏性格温软,听闻丈夫说这些话,耳根子一热,鼻子酸楚,这么多年,辛苦归辛苦,可有老爷记着念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杨府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大媳妇说了,若是知道是谁,真想立刻将人捆了送去,好成全他们这对野鸳鸯。”
“杨相定不会同意,当初三娘这门姻亲是他一手促成,自张相公病逝,他便立了规矩。一定要将婉瑜扶养成人,再替她寻门可靠的亲事。”想起往事,柳善德不甚唏嘘。
彭氏同三娘虽不熟悉,这几年也听到些只言片语。说她当初并不想远嫁临海,是杨相为了拉拢张家,硬将人塞进花轿送过去的。难怪杨相一直纵容婉瑜这孩子越发没了规矩,这才导致如今难以收场的局面。
昨夜柳善德入宫宿值,今晨又被临时诏去梅园,午后又同长子好友相聚闲谈,夫妻二人这才有时间说话,自是一夜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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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明一路马不停蹄,估摸着终于逃离沈涤的视线范围,这才停下脚步,轻拍胸脯喘气。
“二小姐,您走这么快干什么?”翠云提灯看路本就有些不方便,无奈二小姐走的飞快,她后面只好跑起来,这才勉强跟上。
“快吗?”柳月明只是想快点离开,一点也没察觉到。
大冬天的,翠云脸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了。“二小姐,您昏迷的时候不是一直喊沈相公吗?方才见了他,奴婢瞧着倒是很陌生?”
“沈先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俊才,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我一直仰慕他的才华,总想见见能写出那般汹涌澎湃文章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说梦话的。”柳月明狡辩,“你还说他是仪表堂堂呢。”
“二小姐,你讨厌。”翠云红着脸。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啦。”见翠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柳月明这才作罢。“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针织女红,对识文断字还有些兴趣。可哥哥在书院很少回来,爹爹又多在画院当值,家里都没人可以教我读书。我是想看看他平日里都看哪些书,有样学样,万一我也成了俊才呢。”
额,翠云难以置信。
还俊才呢,老爷去岁新年让您读的《女则》还都没翻页。
柳月明自然不知道这些。
这一次翠云在前面带路,主仆二人才回到藏绿阁。折腾了一日,柳月明腰酸背痛。任凭翠云带着两个小丫头收拾,一切妥当后她躺在床上,准备美美睡上一觉,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此时沈涤才二十岁,最快也要明年春闱高中。按照大宣朝的官员晋升,等他当上左相,至少需要一二十年。就算是有人举荐,破格提拔,他也不能一步登天。因为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杨相,听翠云说他把持朝政十多年了。那就意味着她还要在这里再待上十多年,可到那时候同学们早毕业了,她还在这里吭哧吭哧搜集资料。
柳月明突然觉得这次穿越很不合理。
她最迟也要在毕业前找到资料写好论文,满打满算四年,更何况她穿越过来前只给沈涤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