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叱咤风云的情报官,还是无辜路过的游客,在医生面前都只不过是不遵医嘱的麻烦家伙。
璃月大夫温温柔柔,一点没有至冬医生那一言不合就抡椅子,让病人物理冷静的气质,但是都一样的让索菲亚感觉心里发毛。
被人家一剂药放倒的时候,索菲亚心里想的也是“终于”“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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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前满腹疑虑和警惕,倒下后这一觉却意外地睡得好。在梦里草草回顾了一下这一夜的混乱经历之后,梦境豁然开朗。
不知道该谢谢那位镇压邪祟的降魔大圣,还是托妙手回春的不卜庐大夫的福,她在梦里久违地看到了没有被扭曲的,一点过去的缩影。
至冬的夏天不长,但阳光依旧炽烈,驱逐了累积的严寒,照在懒洋洋举着书躺在她腿上的人身上。
“璃月仙人,惩恶扬善,荡涤一方。”躺着的人兴致勃勃地翻了几页,“有机会了我们也去璃月看看,据说现在在荻花洲还能见到仙人呢。”
索菲亚听见梦里的自己说:“仙人又不是后山的雪原熊,你招呼两下就能看到的。”
梦里的“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下来:“何况人家护佑璃月人,你去也就算了,我去还不得被当成情报贩子打出来。”
“怎么会。”那个人依旧兴致不减,她总是孜孜不倦地在能找到的有限资料里寻找自己血脉根源的影子。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璃月人。
“仙人可是崇扬善举的,我们索菲亚可是好孩子,到了璃月也会招人喜欢的……”
声音越来越远,眼皮越来越沉,她在熟悉的阳光下感到久违的慵懒与放松,仿佛婴儿浸泡在初生的羊水里。
但是心底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呼喊着,仿佛潜意识里在拼命地奔跑,挽留。
然而那一点微弱的抵抗终究没有能够改变什么,她只听到有人轻轻合上书页,对她说:“困了就睡吧。”
……不,不能睡。
我还想……
索菲亚睁开眼睛。
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不卜庐的内室里,照得一地金辉。周围很是安静,只有笔尖在宣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和七七在一旁整理药材的声音。
“醒了?”大夫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应该多休息一会。”
索菲亚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来回答他:“恢复的不错了,这一觉都没有做噩梦的,谢谢大夫了。”
书写的声音一顿,白术无奈地停下笔,向着总是对自己的病症避而不谈的病人说:“正常人喝了这一剂药会睡很久,以此来修补受损的心神。而且,一般都不会做梦。”
“……”
索菲亚沉默了一下,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深谈下去,顾左右而言他:“白先生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操劳过度了吗?”
“是为了不配合的病人忧心导致的啊。”白术推了推眼睛,看着对面更加心虚的少女直接开门见山:“姑娘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身上的业障对你的‘影响’已经很深了,现在所实施的治疗手段,都没有涉及到根本上的清除。”
索菲亚没有说话,下意识避开了那道视线。
白术暗暗叹息一声,没有在意她这一副回避的姿态,继续说:“昨日我为你诊断时,这份业障还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是以损耗你的体质与元神为代价的。最开始为你压制住业障的人,只是将它简单粗暴地封印在你体内,就像将业障和你本身的血肉肌骨缝合在一起一样,业障早已经和你自身无法分离了。”
七七迟缓地抬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病人。
……是太疼了吗?七七听着也感觉很疼的。
她摸摸自己的小口袋,找到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给她的糖果,攥在手心,慢吞吞地向着病床走去。
“给你。”索菲亚听到一道声音从下方传来,稍稍回过神来,低头看到小僵尸直直地伸着胳膊,把攥紧的小拳头举到她面前。
索菲亚迟疑地伸出手。
一颗被简单的,画着一张笑脸的糖纸包裹的糖落在她的掌心。
七七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地对她说:“糖,吃了,不疼。”
索菲亚:“……”
她打开糖纸,把普普通通的糖果送入口中。
柑橘的清甜在舌尖蔓延开,和满室的阳光一起稍稍驱散了身上环绕着的湿重阴冷。
“嗯。”她含着糖,摸摸那个小脑袋,有些模糊地对七七说:“不疼了,谢谢七七。”
“……所以在一开始,我为你提供的治疗方案,只能暂时减轻一下你的病痛。但是今早再次诊断的时候,这种情况有所转变了。”白术稍微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应该是某些仙家手段,我了解不多,但是从结果上看,这样的手段更稳妥地压制住了你身上业障爆发的同时,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