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3)

没有了,一切都破碎了。

萧翊心底对方柔存着的那些温和、温柔,因她这句狠心的拒绝彻底瓦解。他本以为方柔是不一样的,性子烂漫可爱,所想所言十分特别,真叫人爱不释手。

他冷声:“你不用肖想做孤的王妃,无论你求也好、闹也罢,哭瞎了都好,孤的正妃只会是沈清清。你以前天真乖顺,孤还以为你是真不懂,也不爱争,原来你早存了虚荣之心。”

方柔忽然笑了,先是苦笑,接着是夹杂了恨和自嘲,声量不高,很短促的几声。

这个男人,她爱慕了这样久,放弃了这样多,义无反顾地一头撞进了这场情爱,撞得她粉身碎骨,心碎难平。原来他这样陌生,原来他们彼此都是不了解对方的。

方柔抬起眸子,静静地望向萧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柔,再无那分机灵天真,一眼就能看透,更无那分娇憨绵软。

她像是一瞬之间成长了那般,冷静、克制、猜不透。

她慢慢朝他走过去,萧翊纹丝不动,还在想她会讨好,还是认错,若她服个软,萧翊心道此事是否就这样过去罢了。

可是萧翊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方柔站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的体型是悬殊的,萧翊在背后抱着她时,可以完全将她揉进怀里,彻底挡住。

她抬起手,忽然重重地给了萧翊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撕碎了这一室沉默。

方柔清晰地瞧见了萧翊瞬息变化的眼神,惊讶、愤怒,接着是不解、荒谬之色。她早已想好了,若要动手,哪怕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伤不得萧翊多少,可是,即算是伤了一点,也不算她什么也没做。

她会反抗,她不是萧翊养的动物,情浓时宠爱傍身,情淡时挥之即去。

而如方柔所想的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萧翊片刻之间克制住了表情,他甚至动也没动,宽袖下的五指在捏紧的刹那便松开了。

方柔盯着他,一个字也不再说。萧翊就这样离开了,头也不回,大步流星。

西辞院太静了,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她出到院里,又是日暮时分,那斜阳照了下来,光晖落在她的身上。方柔抬眼望天,连云也散去,许久也没听见鸟啼了,这京城的太阳真刺眼,怎么像无法直视那般,照得她眼睛生疼,总想掉泪似得。

方柔太想念丘城,太想念宿丘山了。她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念头,哪怕只是稍稍一瞬,之前她都任其在脑海溜走,她这回却终于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原来,她是可以选择离开的,她不是那无依无靠的幼鸟儿,她尚能飞走,能回到宿丘,再也不尝这情爱的苦楚。

她想明白这事,转身回了屋里。春桃仍没回来,方柔担忧她的安全,会否就这样被迁怒打发了,毕竟,萧翊今日从西辞院离开前,狠狠地受了她的忤逆。

可她也无人可问,更无处去寻。这是她在王府的处境,方柔现下总算一点一点地看清楚,认明白了。

方柔一直被养在王府里,手里是不过明钱的,想要的东西,想吃的菜品,俱有库房打点,只要春桃去开口就行。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早就作了将她困死在王府的打算,没有钱银,再多的没有规制,也只是限定的自由。

但也无妨,方柔本就是苦出身,她只道沿路替人作些力气活,有机会接些散镖最好,搬搬抬抬也不在话下,一路西去往丘城,虽时间耽搁些,可总是能走到的。

这回家的路,漫长,但也不是永无尽头。

可她今日实在太累了,方柔想立刻离开这困住她的牢笼,可她也不是鲁莽的性子。

这一切虽不需要从长计议,可这一趟西行也是体力活。她没有银子,光靠脚是行不通的,好歹得先保存体力,或许就在京城之中先找了散活先攒攒钱,等到能买一匹马,如此就有眉目了。

方柔这样想着,今夜连衣服也没换,就这样合衣睡去。梦里总不踏实,想起她与萧翊的种种,想他是怎么一步步将她骗到京城,又是怎么一步步哄她要报恩,结果,竟这样被蒙在鼓里,被他先行了不轨。

若是两情相悦,方柔是不在意的,她在丘城见得太多了,这件事情太过寻常,因两人总归要过明路,成婚生子,情到浓时自然而然。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这是噩梦,是闺中秘密被人狠狠糟蹋的憋屈。同是报恩罢了,阿嫂邻家的女儿可求得圆满,而她是不该心善么,只不过不愿见那负伤的少年冻死在大雪天里,她又做错了什么?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恩德。

一夜辗转浮沉,天总算是亮了。

萧翊连着两日都没宿在西辞院,下人们不敢妄议,更不敢多嘴。自领了罚的孙嬷嬷更是缄口不言,那两名犯了事的丫鬟也被收在了暗房,只等冯江请示了萧翊再发落。

陈嬷嬷只管饭食,也当没发现春桃不在院里,早饭放下,人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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