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礼的马车一停在水云涧正门口便引得周围人侧目,在世人眼中,太傅谢安礼才华横溢,人品端正,恭敬有礼,温润如玉,犹如夜幕之皎月。
外头的人窃窃私语,难免有一两句飘入她耳中,俞灵儿斜眼瞧了眼气定神若的谢安礼,他明知道这么明目张胆送她回来会给自己招惹流言蜚语,却还是这么做了。他想做什么?
“太傅大人,你若是跟我扯上关系,高风亮节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谢安礼不答,下了马车,亲自帮她放好下马墩,谢安礼掌心向上,温润道:“俞姑娘,请。”
她说她是俞灵儿,那他便当她是俞灵儿。
俊朗的容貌,儒雅的举止,温润的声音,引来一众女子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
俞灵儿也不扭捏,手搭上去下了马车,她笑道:“要不,我请你,进去坐坐?”
他嘴角的笑一滞,继而加深弧度,“却之不恭。”
俞灵儿牵强扯了扯嘴角,生硬道:“你倒是真的一点也不怕跟我扯上关系。”
“若是有幸与姑娘扯上关系,是谢某的荣幸。”
水云涧,俞灵儿的房内。
谢安礼一边摆弄棋子,一边道:“听闻你下得一手好棋。”
俞灵儿躺在贵妃椅上,摇着扇子,懒洋洋道:“不会。”百里芷会,她不会。
谢安礼拨了拨琴弦,道:“听闻你弹得一手好琴。”
“不会。”
谢安礼走到书桌前,又道:“听闻你写得一手好字。”
“会写字,但写不好。”她画符还成,写字是真难看。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听闻……”
“停!”俞灵儿从贵妃椅上起身,“别听闻了,你的听闻没一个正确。”
门被敲响,小侍女来报说沈沐风求见,俞灵儿叫她把人带上来。
见谢安礼没有避嫌的意思,俞灵儿道:“谢大人要不避避?”
谢安礼这才慢慢悠悠走到帘子后面去。
门被人轻轻推开,小侍女请沈沐风入内,沈沐风虽看上去狼狈,但仍保持世家公子的风范,俞灵儿坐在椅子上悠哉抿了一口茶,稍稍抬眼瞧他,见他额头磕破,心里很是舒坦。
“芷儿……”他欲言又止,眼神中有难以克制的情愫。
“之前的百里芷已经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人叫俞灵儿,你喊我一声俞姑娘吧!”
在沈沐风的理解中,她的意思是现在的百里芷不是以前的百里芷,是精神思想上的改变,并不是生命意义上的死亡。
“我知道父亲如此对你……”他知道父亲的行为是不耻的,故提及此事,他是难以启齿的,但毕竟是他的亲爹,他也没办法,“你生气是人之常情,如今你也惩罚他了,你看,能否放过他,让他恢复正常。”
他这两日寻遍城中名医,但他们都束手无策,他想应该是百里芷下了什么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的毒。
“我看啊~”俞灵儿故意拖长调儿,俏皮笑了笑,继而冷着脸回他,“不能。”
“芷儿,你是气……”
俞灵儿打断道:“你叫错了,我不是百里芷。”
沈沐风未曾多想,顺着她的话继续:“灵儿,你是气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气他折辱你吗?给我些时间,我会处理好的。此生,我只钟情你一人,只娶你为妻。”
俞灵儿真的好想告诉他百里芷已经死了,现在在这具肉身里的是另一个人,可是,她不能说,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一说,沈沐风也许会以为她是个恶鬼,强占了百里芷的躯体。
沈沐风虽然懦弱,但他对百里芷的感情是真的。
仔细想想,沈沐风也有可怜之处,虽然是个有钱有势的官少爷,但家里有个强势专制的爹,感情的事,自己做不了主。
呸!俞灵儿小小地唾弃了自己一下,他好歹投胎到了一个完整的人家,锦衣玉食的,唯独感情上受挫折,而自己是个倒霉的短命鬼和穷鬼!居然还同情起他了,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俞灵儿不作答,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黄符,烧成灰烬后将灰烬装入一个瓷瓶中递给他,“混着无根水喝,马上见效。”
她继续道:“你从丞相府开始一路磕头过来求见我,此事定传遍都城。我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你对百里芷情根深种,是百里芷不要你,你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至于你爹对我的羞辱,我已经讨回来了,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走好,不送。”
“芷……灵儿,我……”
俞灵儿立马道:“哦,对了,半个时辰内喝下去,否则无效。”
闻言,沈沐风立即离开,生怕救不了自己的爹。
谢安礼从帘子后走出来,“我的人查到一些消息,你被沈傲请到府上,他对你不敬,不知你做了什么,让他们疯癫,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