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灵儿收回手的刹那,谢安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她手腕处的肌肤白皙滑嫩,青绿色的经脉隐隐可见,他的虎口因常年握剑而有些粗糙,这份粗糙微微刺激她的肌肤,增加了彼此的触感。
房中的烛光摇曳,他们四目相对皆不语。
俞灵儿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像夏日在林间游走的风,炙热而缠绵,又像海底深渊的漩涡,吸引着人沉沦。
她的灵魂悸动了,脑海中似有漫天的花雨飘飘洒洒,她的心海似有一朵朵花儿怒放。
谢安礼感觉自己的心脏处似有什么要蹦跳而出,呼吸渐渐短暂而急促,他克制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愕然发现自己竟想……将她搂到怀里,吻她!
谢安礼急忙甩开她的手,像甩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这一行为让俞灵儿黑了脸,脑海中的漫天花雨变成了漫天冰雹,心里开的一朵朵花全都蔫了。
谢安礼见她脸色不善,想开口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来了一句,“我走了。”
俞灵儿黑着脸,阴沉沉,慢悠悠飘出一句,“你路上小心。”
谢安礼背后一凉,头皮发麻,她这句话不像叮嘱他小心,倒像是在咒他。
翌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俞灵儿才起床收拾好出房门,院子里,沈沐风和木烟萝在作画,百里芷的魂魄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舒服,问俞灵儿要回了身体。
沈沐风一见百里芷出来,放下毛笔迎了上去,就像看到了肉的狗,屁颠屁颠的。
“芷儿,你昨晚睡得晚,我不忍心叫醒你,便在院子里候着。”
俞灵儿在她身体里嘀咕,“和别的女人携手作画候着啊!百里芷,你什么眼神,挑了这么个男人。”
百里芷用意念回她,“眼神自然不如你,一挑就挑中当朝太傅。”
“关谢安礼什么事……”俞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越来越虚。
沈沐风思来想去,问出了心中疑问,“芷儿,我昨晚找你时……”他顿了顿,有些担心自己说的话惹她生气,但不问,心里又堵得慌,“你房里好似有人。”
木烟萝笑盈盈走到百里芷身边,亲昵地挽着她,“是我和芷妹妹,秉烛夜谈。”
百里芷不解看着她,木烟萝用眼神示意百里芷接住她的话,她柔媚的狐狸眼别有深意。
百里芷看着等着答案的沈沐风,如果如实告诉他,昨晚房里的是谢安礼,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
百里芷顺着木烟萝的话,点头。
沈沐风松了一口气。
这时,管家前来在沈沐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沈沐风瞳孔震惊,连招呼都没打,就跟着管家离开,走出几步后才反应过来,回头对百里芷道:“我忙完过来找你。”
木烟萝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揉烂了。百里芷一从房里出来,他的眼神就黏在她身上,自己仿佛是空气。
刚才,她们携手作画时,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百里芷冷声问她,“为什么帮我?”
木烟萝压下心头的妒忌,答非所问,“沈傲跟我说,只要我盯着你,将你的一举一动告诉他,他便给我一个新的身份。”
“你究竟想做什么?”
木烟萝表情严肃看着她,“我原本以为你进府是为了沈沐风。”
百里芷心里警惕起来,看着一脸防备的百里芷,木烟萝莞尔一笑,“别紧张,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木烟萝拿起桌上画着一对蝴蝶的画纸,缓缓对半撕开,“我爹被流放前告诉我,陷害我们两家的人是沈傲。但我们被打入贱籍后,连离开水云涧都很困难,我根本没有机会调查此事。托你的福,沈傲主动邀我进府。”
木烟萝将撕碎的纸撒向天空,看着它们一张张落下,她双眼满含泪水,她爱沈沐风,爱得入骨,她不想伤他,但情爱和家族之间,她毅然选择家族。
她要送沈家下地狱!
“昨晚,我看到你偷偷去了沈傲的书房,但你太笨了,什么都没找到。”
“你跟踪我?”
木烟萝如实点头,手指指了指她房间木窗的方向,“我还看到谢安礼从你房里出来。”
木烟萝从怀里拿出一张被刀划破的绢帛,这块绢帛上有西临国的字和东胜国的字,像是被人故意划破,这应当是半块。
木烟萝将绢帛放在石桌上,紧接着,她又拿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指了指它,“我不像你那般没用,这些是我从沈傲书房找到的。”
“这张纸是沈傲丢弃在地的废纸,我用它对比了绢帛上的字迹,绢帛上的东胜字,是沈傲所写。根据这半张绢帛的内容,可断定沈傲确实与西临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具体内容应该是在另外半张绢帛上。”
困在肉身中的俞灵儿按耐不住了,用意念对百里芷说:“你问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