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范瑾初的渊源,那还要从初中开始。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从小到大,舒青晗和范瑾初就是那两只较劲的老虎。
家世相当,那就比别的。从皮肤保养、礼仪姿态、待人接物到学习成绩,再到各项技能的掌握,她们俩都要争一争。
那时,年纪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宝座,只能掌握在舒青晗和范瑾初手里,且上下相差不到两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俩不对付,而且是非常不对付。
初高中是直升制度,各项指标都为优异的两人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名额,并且因为成绩的原因分到了一个班级。
私立高中在开学前会有面谈程序,舒青晗又正好和范瑾初同一天去了。当时的班主任老师拿着两人的成绩单和资料看了会儿,当即大手一挥,“既然如此,你俩就坐同桌吧!”
和“敌人”同桌的日子并不太舒心,范瑾初又是那种表面上吊儿郎当背地里找顶级私人家教辅导的类型,舒青晗的压力很大。
当时,奶奶才刚刚去世,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丧假回来的那天,范瑾初把随手堆在她桌上的卷子拿回来,很快的瞥了舒青晗几眼。
她没心思再理会这些,只是沉默的坐下。
“这两天的笔记。”随着范瑾初话音一起落下的,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舒青晗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侧头看她。
“省得让人觉得我故意想赢你,”范瑾初将脑袋别过去,“那样我也觉得不公平。”
“谢了。”舒青晗轻声说。
范瑾初哼一声,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三角魔方。
柳月见被欺负的这件事,一开始也是范瑾初先发现的。
其实从那次给笔记之后,她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针锋相对,偶尔也会聊几句天。不过,每次都会以互呛为止。
“那个特招生也是真够可以的,”范瑾初笔下不停,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被那帮人欺负成那样还能考个第三名,舒青晗你可小心了啊,别再让她给你把第二名抢了,那可就丢大人了。”
“有病,”舒青晗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管那么多干嘛。”
“听说他们之前也问过你要不要一起玩?”范瑾初凑过来,冲她挤挤眼睛,“怎么样,你答应了没?”
舒青晗毫不意外她能问出这样的话,神色如常地回应:“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范瑾初一拍桌子,“我是那么没良知没人性的人吗?!”
舒青晗重新将视线落到练习册上,声音淡淡,“我看,悬。”
范瑾初被她噎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用力翻了个白眼,“我真多余跟你说这两句话,神经病。”
“神经病说谁?”舒青晗快速接话。
“神经病说你!”范瑾初嘴比脑子快。
“嗯,神经病在说我。”舒青晗微笑起来。
范瑾初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只恨恨的“呸”了一声。
几个月之后,舒青晗在教学楼门口遇见了那个“特招生”。不管是出于心软还是恻隐之心,她还是将她带回了自从开学还没进去过的宿舍。
她们两个进门的时候,范瑾初正坐在桌前看电脑。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里没有丝毫的意外,只平淡的说了句“我去外面,换完衣服叫我”就离开了宿舍。
舒青晗从柜子里拿出沐浴露等用品,又从衣柜里翻出套校服递给女生,“先洗个澡,再把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关上宿舍的门,舒青晗本想找个地方坐会。拐了个弯,她发现范瑾初没离开,正靠在茶水间的墙上低头按手机。
听到脚步声,她侧过头,眼睛里带了点笑,“好像某人不久前还说我‘管那么多干嘛’,现在就帮上啦?”
舒青晗从盒子里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凑到水龙头上接了点热水慢慢的喝下,没搭理范瑾初的阴阳怪气。
她也不恼,接着问:“一会儿回班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们要用权势压人……”喝完了水,身体里的那股冷意终于被被驱散些许,舒青晗将纸杯丢进垃圾桶,“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强权。”
范瑾初眼底划过一丝微弱笑意,收起手机,轻轻拍了两下手。
“好的,舒小姐。”
青涩的声音与现在隔壁传来的声响重叠,舒青晗扯下眼罩,忍无可忍的说:“范瑾初你没完了?自己跟自己都能聊一百个来回是吧,让不让人睡觉。”
范瑾初喝了口橙汁,“那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嘛。行行行,那我不说话了,您安心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