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杨忍冬、耿辛夷,抑或是张启,他们的车里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个人的色彩和喜好,无论是熏香还是摆设——但陈竹的车子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痕迹,从里到外有着使用过的样子,却如同刚提的新车一样。
“发什么呆呢。”
陈竹说着,忽然倾身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舒青晗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他的衣服。一快一慢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狭小的车厢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但这种招数对她没用。舒青晗不避不闪,反而还微微仰起头看他,歪了一下头,眼睛在说“什么意思?”。
陈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倏地垂下了头低低的咳嗽一声,嗓音里染上了笑意。
再抬起头时,男人眼睛里已经有了荡漾的水光。
“有的时候在你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做事了,”他轻轻地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舒青晗伸出手,替他将歪到一旁的衬衫领子拽好,笑盈盈的回答,“与其说那些,还不如先帮我系上安全带,好吗?”
陈竹悄悄地“嗯”了一声,极其绅士的将她的安全带系好。
车子终于启动,她向着车窗那边转过头去。脸上依旧带着刚才的笑意,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爱。
爱。
爱。
情感,往往是一个人最敏感的弱点。尽管真实度还未知,但舒青晗愿意等。因为只要找到弱点,就可以一击毙命!
中午的餐厅是陈竹选的,一家中规中矩的西餐厅,在电视塔上,比舒氏略矮一些,是有名的旋转餐厅打卡点。
舒青晗和杨忍冬一起来了几次,顺手充了会员卡。只不过后来嫌远,再也没有来过。
餐厅的经理认识她,来送菜单时还冲舒青晗颔首。
“你来过这里吗,”陈竹翻看着手里的菜单,“味道怎么样?”
“中等,”她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候着没走的经理,又补充道,“偏上。”
“也是,你在这边长大,肯定有名的餐厅都去品尝过了,”陈竹又笑了一下,“我才刚回国,以后就要拜托你带我去吃吃看了。”
“当然。”舒青晗回答。
等待上菜期间,她从凳子上站起来,穿过空无一人的餐厅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塔下层层叠叠的建筑物。
“很高吧,”陈竹走到舒青晗身边,侧头望向她,“听说舒氏大楼比这里还要高,看到的景色更好。”
她也偏头看他,“你想去看看吗?”
“暂时不了,”陈竹说,“等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到时再看也不算迟。”
“从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建筑,”舒青晗忽然道,“俯瞰着的、渺小的、宛如蝼蚁的。每当我看向下面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恐惧感,太高了,高到摇摇欲坠。你也是这样觉得吗?”
“我不会觉得我站的地方有多高,只会觉得我还站的不够高。”陈竹格外坦然的说,“我爸一直教导越高越好,婚房也买在了顶楼。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住。”
“该吃饭了。”
舒青晗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餐桌。
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站得越高,摔下去越惨呢?轻则头破血流,重,则粉身碎骨,光辉不再。
吃过午饭,陈竹主动说一起走一走。反正舒青晗下午也没有别的计划,索性答应了他的提议。
陈竹把车子扔给司机,两个人顺着马路开始慢慢的走。
“听舒伯父说,你也去国外上过学?”
舒青晗“嗯”了一声,“高中毕业后去的,修的是纯艺。”
“纯艺?厉害了啊,”陈竹笑道,“我是从初中毕业就出去了,比你早三年,大学学的是金融。”
身边要继承公司的富二代基本上都学的是与金融有关的专业,舒尔、杨茺蔚都是,更可况陈竹是陈家唯一的独苗。舒青晗并不意外。
“本来我想着咱们都已经是成年人,就不问关于感情的问题了。不过现在我有点想跟你交流一下,”陈竹说,“回答与不回答全随你。”
舒青晗来了点精神,“好啊。那我们互相问吧?”
“你谈过恋爱吗?”他耐心的问。
“没谈过。”她笑眯眯地回答,眼眨都不眨的说出谎话。
“我也没谈过,”陈竹点点头,“该你问了。”
“我想知道,如果我有了第三者,你会怎么选择?”舒青晗站住脚步,背起手看他。
“……第三者?”陈竹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个问题……你……你现在有固定的床上——?”
“当然没有。”舒青晗打断了他的话,原样复述陈竹刚才说的,“我只是问问,回答与不回答随你。”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要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