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死在了那个雨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变得很怨恨、很沉重,灵魂就像是和舒鸿天一起死了,只留下一具干枯的躯壳。
回过神后,舒尔问道:“怎么回事?是睡眠方面的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电梯门打开,舒青晗摇着头走进电梯,“最近我家附近的建筑工地开始施工了,每天晚上都叮叮当当的,吵得我睡不着觉,好烦。”
“不如我给你在我家小区买套房子吧?”舒尔低头瞧着她,“离我还近一点,有什么事方便照顾……还可以看我家的狗。”
舒青晗从口袋里拿出工牌戴到脖子上,“不要,我不喜欢住平层,就喜欢住在那边。”
“……好吧,”舒尔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你家附近的那工地是吧?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是哪家公司,找他们聊聊改一下施工时间。”
舒青晗冲他笑了笑,“谢谢。”
舒尔被她这笑容晃得一顿。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大厦顶层。
舒青晗拍拍他的胳膊,“哥,我的事就拜托你啦。”
说完,她也不给舒尔回答的时间,自顾自走出电梯,朝着办公室走去。
他下意识追着她走了几步,然后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妹妹难得有求于他,舒尔要尽快将事情解决了才好。
定了定神,他调转脚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舒青晗来舒氏也是无聊,除了画画就是画画。
秘书将崭新的画笔画纸放到她桌上,又恭敬离开。
舒青晗坐到舒服的人体工学椅上,扶着把手懒洋洋的转了个圈,又拿出手机预约了今天下午的海洋馆门票。
经过昨天那么一遭,她已经基本掌握了张启现在心里的想法:什么“我的朋友”,分明就是他自己。
昨天舒青晗已经若有若无的干预过他的想法,那么今天,就去看看成效如何。
“——张启今天不上班,他休假啦!”站在柜台后的程珺俐大声宣布了这个消息。
舒青晗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啊?”
“对啊对啊,他前两天刚休了年假,现在还没回来呢,”程珺俐点头,“青晗姐,你找张启有事啊?”
舒青晗摸了摸头,“嗯……有一点点吧。”
程珺俐扑哧笑起来,“哈哈哈,有一点点是什么意思啊?”
“要是很急的话,可以去他家里找他,”程珺俐说,“我给你他家地址。”
舒青晗愣了愣,试探着问:“这不太好吧?哈哈。”
“这有什么的呀,”程珺俐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把张启家的地址发给她,“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各种诈骗快递都能发到家里来,咱们认识的人之间发个地址再平常不过了。”
“更何况……”程珺俐拉长声音,冲舒青晗促狭的挤挤眼睛,“我觉得张启也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她笑起来,冲她晃了晃手机,“谢啦。”
已经接近晚饭时间,舒青晗从海洋馆出来,没着急去找张启,而是先去找了个地方吃饭。
一边吃着晚饭,她一边在心里想了想待会见到他要说的话。
这么一番琢磨下来,吃饭的速度就慢了。等到她吃完最后一口,已经是晚上六点。
快到秋天,天黑的快。舒青晗走出店门,看了一眼天色,开上车前往张启家的方向。
怪不得上次她从杨忍冬的诊所出来能撞到她,张启家离杨忍冬的诊所不远。
舒青晗将车子停到诊所前唯一的停车位里,诊所黑着灯,没人。
她只拿了手机,下车,从弯弯绕绕的巷子里穿进去。
到了张启家门口,里面的声音一片鸡飞狗跳。
“奇凌哥!乌寻雁打我!你管管她——!”是那对姐弟俩里弟弟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传来:“不管,你俩打吧,谁把谁打服了我再管。”
那个叫乌寻雁的小姑娘一直没说话,但手掌拍在身体上的清脆响声倒是一直没断过。
过了几分钟,小男孩哭着求饶:“呜呜呜呜呜!姐姐我错了!别打我了,我认输!”
舒青晗听得好笑,刚要继续往下听,余光却忽然瞥见脚边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身形很熟悉。
这条巷子短,几乎那人刚走到一半,她就已经认出了张启。
他一直低着头,头顶的碎发一荡一荡的,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始终都没发现舒青晗。
直到张启走到路灯下,灯光一晃,他眯了起眼睛躲了一下,再抬头时,与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瞧着他的舒青晗对上了视线。
张启呆呆地看着她,手里提着的绿色奶箱差点直接掉了。
已经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见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