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青晗没有印象烘了肉干。她用手捏了一根,放在嘴里嚼了嚼——没放盐,只有微弱的的肉香。
舒青晗下意识的要张开嘴去叫谁,但身子却慢慢的僵住了。
这天晚上,她梦见了小黑。
舒氏花园的深处,有一块用黑色砚石雕刻成的小小墓碑。
身边一片漆黑,连一盏灯都没有,是死一般的寂静。舒青晗循着记忆,一点点向深处走去。
她这一路走的跌跌撞撞,几次要摔倒,却都被隐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给接住了。
终于走到了小黑的墓前,舒青晗原地坐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摸着这块自己亲手刻下的墓碑。
周边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明显。
舒青晗一个一个字摸过去:小、黑、之、墓。
“你是在怪我吗?”她低声道,“小黑,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想要带我走吗?”
黑暗中,一片死寂,没有小黑的声音。
“可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舒青晗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发狠的咬着牙,声音一下子厉起来,“为了报仇,我可以牺牲一切!干净的心脏、养的宠物、挥霍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我都可以舍去!!我只要还她们一个公道!”
她的声音又一点点降下来,“对不起,小黑,要怪,你就怪我吧。等我报了仇,不用你再来我的梦,我自己就会去赎罪的。”
忽然,周边黑暗像是水波荡漾般一动,舒青晗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天也亮起来了。
再一低头,墓碑旁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她。
“小黑,看,从这里出大门直走,再往右转,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是我们家。有点远,对不起,麻烦你记一记,”她看着“自己”靠在墓碑上,轻轻的念,几乎是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不管你愿不愿意来,我都一直在家等着你,不要再回这里。”
话音刚落,梦醒了。舒青晗睁开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很久都没有动。
从这天之后,她忽然变得很嗜睡。七点半的生物钟失效了。
又是一天中午,舒青晗从床上坐起来,只感觉头痛欲裂。她摸过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消息,是艾鹤。她说签注已经办好了。
舒青晗回了个OK,揉着太阳穴下了床开始洗漱。
她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做完了晨间的每件事,然后又和张启约了去香港的时间,再闲下来已经快要吃中午饭。
她最近没什么食欲,总感觉胃里有一种黏腻的恶心感,所以也没吃什么,只草草的加热了个餐包,连鸡蛋都没煎,随便混着蜂蜜水囫囵吃了。
其实舒青晗能感觉到最近自己状态不太对劲,但她懒得去管。那么点有限的精力要留给更重要的事,至于她自己,无关紧要。
圣诞节的前一天,舒青晗和张启从机场出发。
仅亮着几盏微弱小灯的商务舱很安静,只有飞机引擎的声音响在耳畔。张启在身边睡的安稳,她几次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却都睡不着。
舒青晗侧头看他,想起了那天舒道成秘书临走前留下的一句话。
男人的眼睛盯在她脸上,“哦,对了,大小姐,舒总还让我带一句话给您。舒总说,暗渡陈仓也就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到堂前来。那么个不起眼的,就别让大家脸上难看了。”
舒青晗一直都知道舒道成他们知道自己和张启并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也并没有在上次就“断掉”。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行踪,舒家人能知道也并不奇怪。
之前算是有陈竹那么个“未婚夫”在前面摆着,不好把这事放明面上说,威逼着让她服软。现在陈竹完了,只要不因为张启这个“阶级之下”的人伤了他们堂堂舒家的颜面,也就随她去了。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舒青晗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明明才过一周不到。
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三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香港机场,张启在降落时的颠簸中准时醒来。
他朦胧着睁开眼睛,声音沙沙的:“到了?”
舒青晗放下手里的IPAD,转头看他,“嗯,到了,醒醒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