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都不需要走上太多的路程,你觉得有无必要将营垒往后移动一些距离?”
阎圃摇了摇头,他提炼着说辞:“师君,若是我军后撤,则蜀军的活动范围就变大了,万一刘璋留下一支军队盯着我们,另遣分兵偷袭南郑或是其他的县城,则我军大事去矣……当此之时,我们唯有将蜀兵盯死在定军山上,不让蜀军下山,压缩蜀军的活动范围。”
“嘶。”张鲁面色纠结,他叹息道:“眼下我军立营之地实在不好,前有高山,后临汉水,若是稍有不利,则退无可退,恐怕会沦落到汉水喂鱼的悲惨命运。”
阎圃面色肃穆,张鲁的担忧也是他的担忧,就兵法而言,他们立营扎寨之地犯了好几项兵家大忌,一个是前方定军山上的蜀兵,他们是不太好攻伐拿下的,毕竟仰面攻之,跟攻城是差不多的,二个是他们后面是汉水,就像张鲁所言,稍有小挫的话,退兵都不太好退兵。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的地盘只有一个汉中,就算成功退过了汉水,再往后又能退到那里去呢?只怕早晚为刘璋所擒。
按理这个时候赢面已经不大了,阎圃对师君张鲁的未来感到很是灰暗,最好的抉择其实就是投降刘璋,益州牧刘璋有宽宏在外的名声,虽说不太可能再会重用张鲁,但是杀张鲁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刘璋愿意纳降,张鲁未必愿意归降,阎圃叹息了一声,张鲁对刘氏存在极大的怨恨,归降刘璋的事情提都不能在张鲁面前提上一句,若是提议归降刘璋的话,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战则不利,降则不可。’阎圃作为智谋之士,这个时候亦是无计可施,但是阎圃心中有一个另类的想法,只是眼下局势还没有糟糕透顶,他觉得说出来张鲁也未必会听,只好暗藏于心,等上一些时日看看再说。
张鲁和阎圃二人再闲聊了几句后,各自安歇去了。
回到营帐的张鲁在侍从张山的服侍下安枕,可这个时候他是怎么也不能入睡,眼下的局势对他而言十分的不利,作为主帅他的压力是最大的,他是万万不愿意丢了汉中。
他前面在刘焉帐下听命,凡事都有规矩,轻易不得自己做主,而刘焉死后,他擅权汉中,独掌一郡大权,这种感觉比起修道更是令人飘飘欲仙,这给别人做臣子,和自己当家做主,是云泥之别的感受。
因而张鲁心中一则不愿意归降刘璋,让姓刘的得意,二则不愿意丢了汉中,在他人帐下看他人眼色行事,他实在是太过沉溺眼下割据一方、擅行威福的权利了。
‘上则为齐桓、晋文,下则为窦融,请勿称王,不为祸先。’
无心睡眠的张鲁想起了阎圃劝告他不要称王的话,齐桓、晋文他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匡扶汉室这种事他可不想去做,他对刘氏没有什么感情,只有一股子怨恨,而窦融,他倒是愿意做。
窦融在王莽篡汉,天下大乱的时候,据守河西五郡,使仓库有蓄,民庶殷富,而后窦融相中光武皇帝这位天命之子归降,归汉之后,窦氏一门极为煊赫显贵,有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于亲戚、功臣中莫与为比。
就眼下的天下局势而言,张鲁自认河北袁绍兵精粮足、士马精强,又是据有河朔之地,和光武帝相仿,说不得袁氏将得天下,而到时候,他举汉中归降袁氏,做出窦融归汉的事情来,富贵自然是免不了的。
可现在,张鲁面色苦涩,他只怕是做不了窦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