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空了的酒杯被那少年骨节凹凸有致的修长手指不轻不重地放回到了茶几上。
沙发后的酒侍连忙端着酒瓶上前,恭敬地重新斟倒了一杯美酒。
然而,那抹慵懒倚靠在沙发中的身影却在这时优雅起身。
见状,酒侍立刻放下了酒瓶,主动递出手臂,挡在了少年的面前:
“我来为您引路……”
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一记阴戾寒凉的视线穿透了那黑色刺金的薄纱,格外凌冽地投向了他的脸。
递出的手臂也定格在了半空中,几秒后尴尬撤回。
少年漠然移开了视线,迈开修长的腿,穿过层层珠帘,兀自离开。
楼下。
舞池中霓虹灯闪烁,沉浸在狂欢中的男男女女们并没有注意到电梯口的动静,或许注意到了,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二小姐,请。”
埃文适时进行提醒,引导霍绾前往目的地。
然而,霍绾却并没有挪动半步,耳边是震耳欲聋的乐声,她驻足而立,与乐声融为一体。
“不是已经到了地点,我眼睛上的这块布,还不能摘了吗?”
“这……”埃文目光闪烁,想起了自家主子的交待。
尽管眼睛上蒙着一条绸缎,视野完全被遮蔽,霍绾也能想像得到此刻埃文的脸上会有多为难。
唇畔扯出一缕冷漠讥诮的弧度:
“这么神秘、这么见不得光,难道你家主子是美杜莎,让人看了就会石化吗?”
美杜莎,神话传说中的蛇发女妖,但凡是看到了她的眼睛、与她对视的人,都会变成石头。
埃文只觉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如果让楼上那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家伙听见了霍绾此刻的发言,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们主子虽然不是什么蛇发女妖。
但的确养了一条蛇。
虽然不能让人石化。
但生吞一个大活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幸好,霍绾的态度又缓和了下来
她面向前方:
“算了,继续带路吧,我现在只希望,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不会让我失望。”
s包间内。
一扇隔音极好的防弹门将外面震耳欲聋的狂躁乐声与室内的宁静进行了分割。
外面是快要把房顶掀翻了的躁动,室内是连呼吸声都能捕捉到的安静。
就连霍绾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被带到一张牌桌前。
她靠在镶嵌着金箔的靠椅上,纤细的手指一一摩挲过此刻摊开在她面前的纸牌,不禁萌生了些许玩味的兴致。
视线依旧被绸缎遮蔽,她随手拿起了一张薄薄的纸牌,意味深长:
“难道你们这些异国佬……帝都人,天赋异禀,可以蒙着眼打牌?”
纸牌又不是麻将,单凭手感,怎么能摸的出点数?
能不能换一副麻将过来?
埃文已经习惯了霍绾的口无遮拦,侧目朝着那掩映在鎏金珠帘后的沙发看去,试图征询那幕后之人的意见。
帘幕后的神秘少年并未出声,只是用手指轻轻叩击了下桌面,算是应许了。
在得到了许可后,埃文转过脸看向霍绾,正色表示:
“霍小姐,您和您的随从现在可以摘下眼睛上的绸带了。”
霍绾刚想抬手摘下这条缎带,脚踝上的莫名冰凉触感令她微微一怔,可接着这冰凉的触感就沙沙消失不见了。
埃文在这时注意到了什么,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天呐!祖宗!这……这……
这条祖宗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即便吓得快丢了魂,埃文依旧克制住没有出声,慌里慌张地扭头看向了帘幕后方。
自家主子-凯撒养的蛇,虽然是条公蛇,但出于凯撒个人的恶趣味,取了个极其女性化的名字-多莉。
所以,多莉,它、它怎么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了?!
霍绾不做犹豫,抬手直接解开了后脑勺上系着的蝴蝶结。
室内的灯光是柔和的橘光,被黑暗遮蔽太久的双眸很快就得到了适应。
“呵……”
一声浅薄的嗤笑从她柔丽的红唇中溢了出来。
故弄玄虚。
此刻霍绾的面前是一张椭圆形的牌桌。
她坐在牌桌的尽头,左右手边分别坐着一位样貌气质皆不凡的异国男女,至于牌桌另一端的尽头……
坐着一个姿态端正的男人。
他们中间被一道碎金珠链遮挡住了,使得她无法看清牌桌另一端男人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脸上似乎也蒙着一条黑色缎带。
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但这也遮了太多了。
冷笑后,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