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弟!林小师弟!”沈思复正站在码头上等人,见到林寻月和林娇娇后笑得一脸如沐春风。
林寻月笑道,“怎么沈师兄也这么早就动身了?”
沈思复摸了摸鼻尖,解释道:“我在江南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一个奶娘与我相依为命。既然已经定下来要进京赶考,不如尽早动身去了早些安置下来。”
林寻月点头,她没有忽略掉沈思复摸鼻尖的动作,正是说谎话的人惯有的小动作。
沈思复为难地看了林寻月一眼:“林师弟,我有一事相求。”
“沈师兄有什么话便说吧。”
沈思复面色还有些为难,嘴唇蠕动了下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道:“我想求林师弟给我的乳娘看病。”
“这有何为难之?师兄只管开口便是。”林寻月惊奇,这一年里沈思复每次见她欲言又止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思复面露愁容,“不是我不愿同林师弟开口,而是奶娘不愿意。请过许多大夫看过了,都说奶娘得的是慢性病,没有办法根治。”
他抿了抿唇接着道:“妇科疾病本就私密,多年来奶娘已经对看大夫产生了恐惧,十分抗拒看病,也以此为耻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劝说奶娘,也在观察林师弟的医术。现在我想再试试。”
林寻月点头,“可以,不过今日怕是来不及了。”
沈思复听到林寻月答应眼睛亮了亮,“不着急,去了京城也可,奶娘那里我还需要再同她确认一下。林师弟也着急进京吗?我租了一艘船,不如师弟同我一起?”
林寻月看向沈思复身后的船,通体绿色的船上装饰着节庆用的布帛。一个灰色布衣的小厮正在船头警惕地看着自己和沈思复这边。
说话间唐予舸和陆暮云已经赶来了,而沈思复那边一个灰色衣服的仆从搀扶着一个两鬓花白,老青色绸缎衣衫的面容干枯的妇人走到了他身后。
林寻月礼貌拒绝道:“多谢师兄好意。不过我们此行打算借道去赵州拜访一位故人。路上可能会耽搁一些时日,还是各自珍重京城再见吧。”
沈思复似乎是顾忌身旁的奶娘听到自己和林寻的对话,于是没有再提让林寻月医治的事情,只是约定般说道:“那便京城再见。”
说罢沈思复一行人就上了那艘青色的船。
陆暮云看着沈思复,若有所思。
“唐师兄,你在鹿鸣书院的时间比我长。”林寻月看着沈思复端方的背影,“我记得沈师兄也是寒门出身?为何能租得起船?且他的奶娘穿得并不差。”
唐予舸面色清冷,“他是出身寒门,刚来书院时连束脩都是院长格外减免了才能凑齐的。不过也就是这一年的时间里面,他在徽州城的权贵圈层里十分活跃。而且有意无意地做了不少好事,在百姓中也声望很高。”
林寻月想起在千佛寺第一次见沈思复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袍还是半旧不新的模样。
陆暮云一声冷笑,“呵。哪有什么无意的,难不成他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什么好事都能让他等上吗?不过是有心人的算计罢了。”
林寻月知道陆暮云是在说沈思复和宣王府的千丝万缕的关联。
唐予舸对于此事并不知情,所以林寻月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了。
不管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总有显形的一天。
三人也租了一条船,雇了一个船把式。
赵州虽然离江南有一些距离,但是水路好走,船把式又是这条路上的老手。
只用了十日,四人就到了赵州城。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还好大周没有宵禁,四人还是顺利地进了州城门。
比起徽州城文雅含蓄的气质,赵州城显得则硬朗而厚重。
“爹爹,娇娇饿了。那个是什么,闻着好香啊。”娇娇的小鼻子一皱一皱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香气。
还好自从上次被绑后林寻月就常带着娇娇跑步强身健体,小人儿这十天在船上虽然被风浪颠得难受,但是除了没胃口外倒是没有病倒。
林寻月顺着娇娇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方向,是一家正在营业的酒楼。
不像别的酒楼门口站着店小二招揽客人,这家酒楼别出心裁,将那香味诱人的旋炙小乳猪、盘兔、野鸭肉和炙羊肉都摆在门口吸引着过往的食客。
“走,进去看看想吃什么。”娇娇难得的有胃口,林寻月十分高兴。
正好众人都没吃过晚餐,林寻月大手一挥做主请客了,这一年在徽州城给人出诊看病她攒了不少钱,这点口腹之欲还是能毫不眨眼地满足的
娇娇和林寻月都开口了,另外二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哟,四位客官里边儿请!”衣着干净整洁的店小二见来生意了,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上前招呼着,“看看菜单,您四位是来点儿什么呢?我们店里最出名的就是嫩炙羊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