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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
楚月踏出藏宝阁,前往宫台,与外祖父们同乘马车回府。
“我慕府,当真是越发好了。”
慕临风摇着扇子,兴高采烈地说。
“老血,莫主事在何处?”楚月则看向了恹恹地血护法。
血护法扫了眼自己熟视无睹的沐凤鸣,方才回答:“关在了月府的柴房,已经打晕了。”
楚月点点头:“找到那几名道者,还有准备控诉小姨的士兵,以及宋家三人暗中截下来,暂不押送去贱奴营。”
“小楚月,你的意思是……?”慕临风目光一闪。
楚月勾了勾唇角,微扬起下颌,眸底寒光乍现,雷霆四起。
她淡淡地说:“从这些人的嘴里敲出话来,如果敲不出话,就敲断他们的骨头吧,他们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两日,小姨先胜任王室的定山卫一职,大舅舅,你在最短时间内把永定夫人的紫晶和院子收回来,解决完这一切,就可以反过来告她瑛王妃一状了!”
楚月之所以拖到后面再状告,就是要让瑛王妃和永定夫人以为,楚月收了领主方舟这些好物,这件事就能一笔勾销!
而且,只有如此,她们才会把嘴里的肥肉给吐出来。
否则就算玉石俱焚,亦不会甘心掏出紫晶与领主方舟。
同时,还能让这两人掉以轻心。
楚月便能安心敲打莫主事这些人,让他们直接反水!
慕临风惊得下巴落地:“小楚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你比我这小舅舅要阴险多了。”
怀倾大师一个眼神,慕临风瞬间就噤若寒蝉,眼观鼻地坐着,倒是乖巧了不少。
“你要状告瑛王妃?”
慕惊云道:“小楚,王室一族,根深蒂固,就算证据确凿,也不能治她死罪,反而会与王室撕破脸。”
“不能是死罪,也够她吃一壶了。”
楚月不疾不徐地说:“天府之王的王妃,不只有她一人,她弱下去,自然有人强起来。我们并非是要与王室撕破脸,而是与她瑛王妃撕破脸,她曾欺我慕府中人,此生不可能与她来往。别说是她瑛王妃了,就算是天府之王,这状,也得告!”
“小楚说的对。”
老伯公点头:“今日若非我们走,凤儿只怕要被瑛王妃和宋家人逼入绝境,陷凤儿于不义之地。慕府为将仁慈,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慕府不害人,不惹人,但也不怕人!越是激流风暴,越要乘风破浪,如今慕府的局面是最坏的,同样也是最好的,未来能够如何,全看我们要怎样去把控,掌握!”
“我好似,记起了一些东西。”
突然的声音,让楚月等人都戛然无声。
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说话之人。
慕倾凰挺直脊背坐在马车的软垫之上,轻拢了拢眉。
“凰儿,你记起什么了?”
怀倾大师枯老的手轻轻地颤动。
慕倾凰抬眸望着母亲,说:“我在慕府长大的记忆,在洗尘宴上,大概想起了一些,但是断断续续的,还不够连贯!应该是何荒言这些日子送来的丹药有作用。”
“足够了,足够了。”
怀倾大师轻拥住慕倾凰,泪水夺眶而出:“已经足够了。”
慕倾凰怔了会儿,旋即才抬起手轻拥住母亲。
“娘,你有以前记忆的事情,切不可透露出去。”
楚月说道:“打碎的神魂不能复原,失去的记忆也将支离破碎,你破碎的记忆之中,还藏着谋害我们的人。”
“我知道。”
慕倾凰微微笑道:“荒言在来北洲的路上了,有他的丹药,或许很快就能记起所有。”
楚月想到神玄学院的阁老徐荒言,便会想到他的神魔瞳。
不过……
他是在母亲成为镇北侯前就一路追随的老部下了。
知道母亲的苏醒和风采依旧,他也能松了一口气吧。
楚月勾着唇笑了笑。
至少现在看来,她的人生,在走向光明。
在此之前,她还以为,她只配在黑暗的泥泞之中匍匐而行呢!
而对于慕倾凰有了点记忆的事情,马车之中慕府上上下下的亲人,都是心花怒放的。
这是一个好的象征。
慕倾凰也会因此而完整,对这个家,才有真正的归属感!
马车,停在慕府门前。
楚月将亲人们送入房中,才和血护法去了月府柴房,审查莫主事。
“这里交给我,你回去休息吧。”
楚月取下腰间的碎骨小斧,笑眯眯地说完,便走向了被丢在角落的莫主事。
血护法看着楚月手中的斧头,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为莫主事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