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城区的战士和那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宛若与这片纷争不休的残酷战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马车内的人,虽是一言不发,久久不语,但四周从天地而来的幽风,仿若都要避开这辆马车,有几分旁人难以察觉到的瑟瑟发抖!
血鹭尖啼之声,不止于诅咒之城。
楚月收回心绪,淡淡地扫了眼来自于北城区的马车,旋即拉开了手中的黑色弓箭。
黑色的光火破空而燃,成为弓弦,被楚月给拉到了极致。
指尖顿时凝聚成鬼火箭。
一箭出,撕裂开长空,发出嗤嗤之声,仿若能与风声摩擦出火花电光。
离弦之箭迅如疾风,在迸射的过程中,骤然分裂开了几十支漆黑如夜的鬼火箭,精准无误的没入了几十只血鹭的躯体。
鬼火立即焚烧血鹭,将其烧作灰烬。
楚月面无表情的拉开了无数的鬼火箭矢,护卫队、鬼狮族乃至于全城的鬼灵,不论年纪大小,实力多少,都在用尽毕生所学,竭尽全力的护佑着这座即将从疮痍破败中重获新生的城池。
不知过去了许久。
足足半日的时间,在齐心协力之下,终于将那些不可计数的血鹭给屠灭掉。
天地四方,再无血鹭的尖啼。
血鹭早已不再追了秦铁牛,但秦铁牛跑圈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这就结束了?”
罗瀚手执流着敌人鲜血的兵器,看了眼柳妖妖,茫然地问。
“不,还没有——”
回答他话的是楚月。
却见楚月双翼展开,双足缓缓降落在地。
罗瀚给吓了一跳,再看向楚月的神情万般复杂,既有肃然起敬,又有炙热狂切,就像不孝的逆子遇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
那等眼神,叫楚月头皮发麻,心中一阵恶寒。
楚月嘴角轻抽了几下,轻抬眼帘,望向了四周长空,那一只隐藏的神魔瞳,正幽深地注视着长风之下暗影流动的轨迹。
她说:“不死不灭,纵为灰烬,亦可涅槃重生,涅槃的次数越多,其躯不死不灭的强度就愈发惊人。玄女修炼不死不灭之躯九万年,又被关在雷霆之牢下,只怕此前无数次的利用雷霆之牢毁灭自己而得以重生。这样的玄女,实力之强大,绝非如此容易给摧毁掉。”
言罢,顿了顿,陡然拔高了音调:“玄女未死,切莫掉以轻心,都高度集中精神,好好盯着那些活在阴暗处的脏东西。”
“老修,帮我个忙。”
楚月说道。
“好,我老修终于要再战一场了。”
轩辕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回到了那热血沸腾的年少轻狂时。
楚月淡淡道:“破布如今的恢复程度,应该足以支撑你形成一段时间的肉身,稍后玄女卷土重来,你们趁乱离开,去一趟叶宫见我的父亲。”
破布:“……”主子好似忘记了他曾有个响亮的名字为寒光金甲,竟不知何时开始默默接受了破布二字,真是愁死布了。
“何故在这时去见叶天帝?”
轩辕修问:“如今是危急关头,重要时刻,你怎能缺了像朕和震天虎这样的左膀右臂?”
破布:“……”这坑人的轩辕先祖,貌似作用还不如那只牛大。
“没时间了。”
楚月仰头望了眼天。
长夜漫漫,皓月无边。
圣洁的清辉,宛如仙气笼罩在苍穹之上。
她勾着唇笑了笑,长指攥紧了手中的弓。
“去吧,老修,我的百鬼之森,我的战友们,还有这座城,都交给你们了。”
“我并非无所不能。”
“我不是时代的神。”
“老修,听好了,我只是这万千普通武者中的一个。”
“如若我死在这片战场,便告诉我的父亲,祖母他们,至少身为叶宫慕府的后裔,我是可以让他们骄傲的,如果我还能有骨灰的话,就洒在大陆边境,让我死后也能守着这块土地。”
“告诉抱枕和小宝,日后遇见的每一缕风,每一寸月色,都是我的思念。。”
轩辕修听到这些话,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魂都紧绷成了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便紧张兮兮地问:“小叶子,你不要吓朕啊,朕经不起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跟玄女决一死战吗?还是要做什么牺牲自己的事情,不,朕不去,朕要陪轩辕王朝镇北大将军跟玄女死战到底,左右不过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朕早已是死过一遍的人了,还会怕那地狱无门人间无路吗?”
“老修。”
“我能信你吗?”
楚月轻轻地问,眸光微微颤动。
轩辕修的心沉了下去,挣扎纠结良久,才道:“镇北大将军,你可以永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