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霓裳万分惊恐,小腹的利刃触目惊心的插着,粘稠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不断地往外流。
转瞬间,衣裙早已被染红。
身下也是一片血泊。
她努力地往前爬,朝外逃,在皇城的地面拖出了长长的血色。
林霓裳怎么都想不到,那一柄曾为她猎杀妖魔鬼怪,遮风挡雨的短剑,怎么就指向了她,撕裂了她还没有成型的腹中骨肉。
“贱妇!”
陈不凡如地狱的魔鬼,断头台的刽子手,满面的阴狠毒辣。
他一手抓住了林霓裳的头发,瞪着赤红的眼睛厉声问:“奸夫是谁,说,说啊!”
林霓裳泪流不止,拼命地摇着头。
泪水蓄满了眼眶,遮住前方的视线。
模模糊糊如迷雾般的光影中,她隐隐约约看到那双妖异的紫眸正如厉鬼般盯着她看。
这一刻,她像是看到陈年站在奈何桥头凝视着她,缓慢地为其打开了一扇通往黄泉路的九幽之门。
“啊啊啊啊!”
林霓裳又惊又俱,吓得丢了半条命。
楚月淡漠地望着这一幕,如个旁观者,浅看台上戏剧的变化。
她抬起手,轻抚了抚有些酸涩胀痛的眼睛,似被烈火灼烧般的难受。
陈不凡满手都是刺目骇然的鲜血,跪在地上,在那腥风血雨中仰头大喊,“年儿,我的年儿,是爹对不住你,都是爹不好啊,回来吧,回来爹身边吧,爹不能没有你。”
楚月勾起了戏谑的笑,却有两行清泪从潋滟如星芒般的紫眸中流下。
泪水涌出,眼睛的酸涩火辣感,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小师妹,怎么哭了?”屠薇薇紧张到都不知道怎么拿刀了。
“不是小师妹,是陈年。”
夜罂赤着的双足走过战场之地,脚踝处的金环碰撞出不属于这片乱世的悦耳之声。
“陈年……”
萧离冷眼瞅着陈不凡,低声自语:“他等这一日,等许久了吧,奈何阴阳两隔,晚来的悔恨,廉价的连草芥都不如。林霓裳罪孽滔天实在是该死,这陈不凡的报应又怎么能是一个断子绝孙就能够两清的,抛妻弃子之下,是要被厉鬼缠身下十八层地狱生与死都永无安宁之日的。”
楚月拭去了眼下的泪痕,神色逐渐地凝重。
陈不凡,左右是上界的走狗罢了。
这场绝望之战,明夜大陆的真正敌人,乃是那位……
虞尊!
楚月仰头,眼底倒映出行走在月色黑云中的斗篷老人。
“啪、啪啪。”
拍掌之声突兀地响起。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好一个帝域凌天叶楚爷,让本座属实是刮目相看了。”
虞尊低低地笑出了声。
“好一个杀人不见血,蛇蝎心肠的短命老贼,也让叶某心生佩服。”
狂妄的话语声,如惊雷般,叫所有人都灵魂为之震悚。
众人俱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作为下界武者,对虞尊如此猖狂,岂不是自掘坟墓。
她,究竟是怎么敢的?
“放肆!”
上界面具青年厉声大喝:“叶楚月,你真当以为侥幸扛下了琳琅郡主的噬天魔掌,就能与上界之人平起平坐了?”
“叶某不敢,只是叶某擅长面相之说,见虞尊印堂发黑,必然是活不过今晚了。那可真……可惜啊。”楚月笑得妖冶,肆虐的风吹动乌黑如墨的发,她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敢以武宗境的实力叫板上界之尊。
而周围的天山弟子们看着虞尊被斗篷遮住的面目和印堂,腹诽这见鬼的装扮哪里看得到面相,那胡诌之语,叶楚月当真是信手拈来,脸皮厚似城墙甚至都不红一下。
“楚妹,那是虞尊。”
王城低声提醒。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弱者想要逆风中扭转乾坤,无非是天方夜谭。
他敢来明夜大陆走一遭,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不过他认为想要保全明夜大陆,倒不如先虚与委蛇一番。
“老子说的就是这狗屁不通的虞尊。”
楚月大喝:“上界又如何,强者又如何,站在高处就能视生命为草芥,就能漠视天道法则,美其名曰正道来做那道貌岸然的虚伪之事。下界武者不可僭越,上界的狗东西就能随意践踏我下界武者,这算哪门子的公道正义?”
“叶楚月,休得放肆!”
上界青年紧张得看了眼楚月,连忙道:“虞尊选在明夜来修炼突破,是明夜之福,虞尊若是一举突破,其浩瀚万象的武道之力,即可造福众生,就相当于是明夜大陆造福了洪荒众生。”
“慷他人之慨的造福众生,连狗屁都不如,上界诸君所认为的造福众生,就是先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