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夙正处于流火阵损坏的震惊之中,听到楚月看似为他着想的话,险些一口血给气的吐了出来。
偏生叶楚月一个假仁假义伪君子的模样,他还不能训斥几句,只能生生地吃了这哑巴亏。
“大……大……大长老……”
宁夙语无伦次,近乎哭腔,发红的眼睛似欲落泪,“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百道流火阵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
宁夙陡然指向楚月,瞪圆了眼睛愤然地道:“是你!叶楚月,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的,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
楚月眉梢轻轻一挑,眸底有狡黠戏谑的流光稍纵即逝。
她非但没有指责宁夙,更无反驳之言,而是面朝大长老,颔首作揖道:“大长老,都是晚辈的错,还请大长老不要责怪宁夙师兄,晚辈相信,宁夙师兄都是无心之失。”
“对对对,我是无心的,都是她叶楚月的错!”宁夙点头如捣蒜,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他柴门出身,历经千辛万苦才进了星云宗。
眼见着就要有大好的前途,怎能因为一个低贱之人,一个过失,就毁掉自己光明璀璨的下半生呢?
“够了!”
大长老负手而立,横眉冷对,语气不容置疑的道:“宁夙,跪下!”
宁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大长老,还想辩解,“大长老,叶楚月都承认了是她的错……”
“她为你承担错误,给你当替罪羊,是她的仁义之举。”大长老冷喝:“宗外之人尚且知晓道义,你作为星云宗弟子却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做错了事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只知一昧的推卸责任,老朽为星云宗有你这样懦弱无担当的弟子而感到痛心。”
“大长老……”
“马上就是宗门选拔新弟子之日了,你让宗门失去了流火阵,要宗门如何收取新弟子?”
大长老端的是不怒自威,拂袖喝道:“星云宗规,私自毁坏万阵阁阵法的弟子,淬魂鞭打十下,你毁坏一百零三道流火阵,应当打一千三十下淬魂鞭,除此之外,你使宗门无法选拔新弟子,又险些伤害到叶楚月,罪加两等,剥夺你内门弟子的身份元牌,贬为外门弟子,并且要杂役三个月。”
“啪嗒。”
宁夙两腿发软,一屁股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泪水委屈的涌出眼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若家中的母亲得知他的现状,只怕会崩溃的晕厥过去。
“宁夙师兄,你也别怪大长老,大长老也是为了星云宗好。”楚月把宁夙扶起来,“我相信,以宁夙师兄的为人和铮铮铁骨,一定不介意这小小的惩罚。”
小小的惩罚?
宁夙错愕的把眼睛瞪得滚圆,见鬼似得看着不说人话的楚月。
周围的弟子,目光交错间,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
“叶公子不仅生得俊俏好看,没想到还有个好心肠,虽说没什么过人的天赋,但也算是个良善之人吧。”
“这位新来的公子要天赋有长相,确实良善,常人都看得出宁夙师兄来者不善,她非但不怨,竟还以德报怨。”
宁夙听到那些不停叨叨的话语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针扎入他的头颅,让他头痛不已。
旁人看不出叶楚月的用心险恶,但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扑通”一声。
宁夙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大长老的腿,仰头可怜的望着大长老,说:“大长老,明天行刑可好?”
大长老还在犹豫。
楚月再道:“大长老,让宁夙师兄做个心理准备也好。”
“嗯。”大长老点点头,多看了眼楚月。
宁夙擦了擦泪,劫后余生似得松了口气。
等到晚上,云芸小姐就会带着人回来了。
若是云芸小姐愿意帮他求情,肯定可以减免责罚。
届时,必要这叶楚月万劫不复。
宁夙狠狠的瞪向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男子。
楚月脸上堆满的笑容,“宁夙师兄莫要感动,是叶某应当做的。”
宁夙:“……”这人能不能去死?
神像高处,肩上云霄有酒香弥漫。
戴着斗笠的男子,手执一壶用红玉石制作而成的酒壶,背部懒洋洋的靠在了神像巨大的侧脸之上。
执酒的手,轻搭在曲起的右腿膝盖。
他低低的笑了声。
星云宗人海茫茫。
他只看到了那一袭红衣风流倜傥又俏皮的男子。
“好久不见。”
“月美人。”
一阵风袭来,掀开了遮住脸的黑色薄纱,露出了如画般的眉目。
那双眼睛,似丛林里最高贵且充满野性的狼,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