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七长老石观海紧皱起花白的眉头,捋须的动作一顿,看向楚月的眼睛,似有雷霆光弧暗闪而过。
“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宗门长老,都轮不到你一个弟子来亵渎。宗主,大长老,你们看到了吧,叶楚月此人是何等的无礼,又是何等的放肆!”
石观海恼火地看着吊儿郎当的少年,虽生得一副好皮囊,但那流里流气视万物为空气的张狂,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
楚月眉眼含笑,不气不怒,扇子一收便徐徐开口:
“这般说来,观海长老与子瘦兄如出一辙,即便不用血融圣轴去测,都知是实打实的真父子。弟子我若生得糟糕点,为人再差劲点,也能如子瘦兄那般自信。”
这一番话下来,把宗门弟子看得瞠目结舌的同时,也让人忍俊不禁。
上老下小,谁会不欢喜幽默风趣的少年郎?
“放肆!老朽看你是活腻了!”
石观海是个沉不住性子的,又头一回见到这般叫人恶心的弟子,周身气焰登时如火,武神之气酝酿而过犹如火山喷发的前一刻。
楚月瞬间躲到了左宗主的身后,扇子指向了石观海,并道:“宗主,他说你活腻了。”
左宗主:“……”他后悔了,他就不该让这厮给喊上龙凤高台,搅和了他激情陈词的召集大会。
石观海浑身的气势骤然收住,被少年的厚颜无耻给气得够呛。
“观海,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大长老不悦道:“还有老九啊,你看着小楚那善良的样子,像是细作吗?说这种话你的良心就不会痛?”
楚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角余光却都在左宗主的身上。
目前看来,左宗主与石观海等人并非是一丘之貉。
“咳。”
石观海还想开口说话,就见站立在吞天广场的石清莲以拳抵唇,不经意的轻咳了一声。
仅仅一声,就足以让石观海冷静下来,恢复一代宗门长老该有的睿智沉着。
楚月眸光暗闪,眼梢微红,浅扫了眼石清莲和在石清莲旁边的云芸。
她这般无理取闹,既是想看左宗主的立场,亦是想要确定石观海在宗门的地位和多年底蕴,是否和石清莲有关。
若真是石清莲的话,就很有意思了,那相当于在石清莲五岁那一年的某个时间段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一个年幼的孩子,若只是神童的话,早便会开智了,又怎么会等到五岁的年纪。
只能说在这一年,石清莲遇到了特别的事,或者是人,又或者说是……
遇到了毒鸠!
脉络渐渐清晰,虽未完全明了,但也不至于完全地被动。
云芸缓缓地抬起了眼帘,望向了高台之上那一抹艳丽的红,只觉得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好看。
分明是如纨绔二世祖般不着调的人,却有着天山圣雪般晶莹剔透的干净。
而那一份干净,并非是师兄弟们口中相谈的至纯至善,而是冲破阴暗却不染半分的脏。
云芸秋月般的面颊,漾起了不易察觉的笑。
当她有所发现后,又很快把这笑容收了回去,板着脸不苟言笑,冷得像一块冒着寒气的冰,眉角眼梢都是长老之女的高傲。
“阿姐。”
云羽说道:“你很喜欢哥哥吗?”
“既是哥哥,为何不喜欢?”云芸反问。
云羽看着阿姐的侧脸欲言又止。
她听春门山的侍者说,那日叶楚月来春门山禁闭室时,给云芸送了许多东西。
“可她好像不喜欢我,也不曾送过我礼物,不像阿姐,能让他喜欢。”云羽失落地低下了头。
云芸的元神空间,宝箱里还放置着叶楚月送的“糖”。
她默了默,又望向倍感失望的云羽,低声道:“羽儿,她虽初来乍到,但却是至情至性有血有肉之人,日久天长,感情的事不在一时,更不在礼物与否。假以时日,她会看到你的真诚。”
“嗯。”云羽敷衍地应了一声,便耷拉着脑袋,浓厚的睫翼遮住了暗潮涌动不似以往泪光涟涟的眸底情绪。
云芸并未多想,而是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楚月。
龙凤台上。
少年衣袂飘飘,踏步向前,右手如刀挥出光刃,在左手掌心划出了一道伤口,鲜红血液缓慢地洇开。
她把左手按在血融圣轴,任由圣轴吞噬掉自己的血液。
同时间,云芸派人所送的药瓶里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她所锻的半副元神之体,元神力无比的强大。
若以元神为媒介,本源之火为桥梁,游走筋脉四肢,将血液输送到手掌不是难事。
云唤海的鲜血印在血融圣轴后,两者的鲜血俱都散发出了耀眼的光,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