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罡于天之巅俯瞰,一瞬的呆滞后,眼底浮现起了满是宠溺的笑意,犹如一生刚直的长辈,望着那不着调的后生,笑时初如微澜后似惊浪。
下方。
左天猛手执龙虎榜令符走到了青莲台上,笑容满面地望向了赤羽宗主。
“赤羽老兄,年轻人,难免有几分宣之于众的傲气,您老还请多多担待,莫要跟年轻人一般见识。”
左天猛喜气洋洋的心情溢于言表,“赤羽老兄,他日若是要探讨教导之道,大可来星云宗找我一叙,左某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赤羽宗主险些被话里话外的意思气得一佛出鞘二佛升天。
怒火攻心,气血上涌到了咽喉,被他面目狰狞地吞回了腹部,袖袍下苍老如枯树的手都在遏制不住地颤抖着。
左天猛好似没有察觉到赤羽宗主在崩溃的边缘,扬起了手中的宗门令符。
令符只有前十的宗门才有。
而第一宗门的令符是截然不同的,有调动菩提万宗凌驾于另外九道令符之上的权力。
因此,经过了此次的万宗大比,以龙虎榜为基石,赤羽、星云二宗便要互换令符。
“赤羽老兄,莫不是忘带令符了吧?”
左天猛笑眯眯地问:“若是忘带了,倒也不急。”
赤羽宗主咬牙切齿,抽出雕刻有金色圣剑的令符朝左天猛的怀里丢去。
他连话都没张嘴说,生怕喉里残余的鲜血从唇齿里弥漫出来。
那便是丢脸丢到家了。
“赤羽老兄怎么不说话?”
左天猛不恼不怒,面色带笑地拿起了令符。
还对着令符吹了口气,然后在赤羽宗主的肩上擦了擦令符,如老友般宽慰道:
“不就是年轻人有点性子吗,左某若有小楚那一副皮囊,只怕会比小楚的性子还要大。”
“你作为一宗之主,应当理解一二,千万别往心里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第二又如何呢,你看灵仙剑宗当了这么多年的老二,人家也没跟你一样板着个脸不是?”
左天猛絮絮叨叨,说得语重心长。
过程中,还顺带用牙齿咬了一下,嘎嘣脆的触感相当好。
“噗嗤——”
赤羽宗主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怒发冲冠,狰狞无比,半仰头时鲜血直接从喉咙里如红雾般喷洒了出来,不甘的死死地瞪着眼睛,“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堂堂一宗之主,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左天猛活活地气昏了过去。
左天猛则在第一时间抱着令符敏锐地跳到了最边上,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心有余悸且颇为无辜地看向众人,问:
“赤羽老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旧疾吧,早便跟他说了要多多注意身子,这不,糟了一劫。”
“…………”众人闻言,无不是嘴角抽动,风中凌乱,只思量着这星云宗的老老少少,都没个正经,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楚月远远地瞧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以扇抵唇,干咳了好几声。
终于理解平日里许予看自己的心情了。
“宗主!”
赤羽宗的姜宁、宋峰等弟子纷纷走上青莲台,还有些赤羽宗长老。
长老们看向左天猛的时候,左天猛俨然一副“别问我,我不知道,莫挨老子,莫要碰瓷”的神情,把赤羽宗长老们气得够呛。
而这一届的万宗大比,到此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了。
万宗之人和四方来客,暂时在白鹤洲歇脚,定好回程的日子。
星云宗弟子们回到北宸行宫后,聚在一起讨论赤羽宗主吐血昏厥时的模样,当真是痛快。
“小楚。”
左天猛来到楚月的身边,将第一令符交给了楚月,“鉴定过了,货真价实,且好好收着吧。”
楚月眸光微颤,诧然地看向了左天猛。
执此令符,如第一宗主亲临,在万宗之上。
左天猛这是要把令符给她。
但宗门历史上,从未有过弟子保管令符的事。
“宗主,不可。”
“你我之间,何必谦虚。”
左天猛笑了,不似青莲台的吊儿郎当。
眉眼间温和的神情,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宗主。
“宗主知道,我楚是要干大事的人。”
“你的或是不够好,但你未来的高点,绝对不只是在星云宗,哪怕是海神界,都容纳不下你的雄心抱负。”
“男儿也好,女儿也好,有志者事竟成,若论武道英雄,不分男女,唯强弱尔。”
“你若想在海神界大展拳脚,星云宗便是你的港湾与踏脚石,尽情去放手一搏。”
“以此令符,号令万宗,来日你的麾下,定会有一支所向披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