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睛,是妖异的血色,如红宝石般的好看。
……
卿若水诧然地看了眼楚月。
没想到楚月会直接道出正确的答案。
段清欢遗憾地道:“从此以后,她留在伶仃国承受着三十一道天劫去修行,再好的造诣和天赋,都被消磨殆尽了,如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前不久才突破到归墟境,故而走出伶仃国,来无上殿登记。”
伶仃国,得罪的上界之尊,比楚月的树敌还多。
因为当初大夏国主为了帮下界,险些吓得那三十一位即将突破的上界之尊命丧黄泉,时隔这么多年,都已成了人中龙凤,部分去了诸天万道,最差也是能够比肩大楚的存在。
其中有一位,还是清远沐府的人。
“她的赤瞳,就是因为在伶仃国承受了太多的毒气。”
四长老道:“伶仃国的人,都是赤瞳。”
在古老的大夏王朝,最早把红色视为不祥,以紫气东来之色为吉利,但在后来的今朝,人人都被天劫毒气浸染成了赤瞳,导致海神界的人们很少提及伶仃国。
一来是敬畏上界,二来也是觉得晦气。
就好比现在。
其他的修行者,紧密地凑在一起,互相抱团,生怕被大炎城的人欺负。
但以夏时欢为中心,四下百步开外,都是空无一人的。
夏时欢看过来的赤瞳,从平淡如水,逐渐地凝聚起了宝剑般锋利,像尚未被驯服充满野性的狼。
许予立刻将楚月护到了身后。
四长老低声道:“你们几个,小心点,离她远些,这夏时欢,很憎恨下陆来的修行者。大夏王朝是为了帮下界才沦落至此,大夏王朝的子很,既恨上界,更恨下界。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帝域大陆,不在大夏国主的帮助范畴里,不欠她的。”
“欠的。”
楚月忽然道。
四长老讶异。
小天骄一向爱憎分明,应当不会在这般的大是大非上拎不清。
萧离眸色幽幽,嗓音低沉:“下界一体,不可分割,伤害下界之人逍遥自在,得无上权利,辉煌又璀璨的快活,帮助过下界的人,子孙万代,都活在天劫瘴毒之中,谁见了,不得说一句下界该死呢。情愿它烂在深渊里,也别伸出援助之手,享受富贵荣华活千年的都是祸害,好人,如履薄冰,寸步难行,遁入煎熬便是永无超生之日的不得好死。”
流动四周的风,似已凝固。
氛围有些严肃。
萧离的话,是在说伶仃国,也是在自嘲。
“下界无能,让助人者,永堕深渊,下界欠她的,也欠他们的。”
楚月叹了口气。
他日得道剑在手,九霄云巅睥睨天下时,恩是恩,仇是仇,一账归一账,账账得清算。
虞牵星听到这些话,瞳眸紧缩,目光轻闪。
跟在这些人的身边,她才发现,自己活的有血有肉,总能在某时某刻顿悟出新的心境。
楚月收回视线,敛起心绪,踏步无上殿。
她现如今的处境,算不得好,无法馈赠下界亏欠之人。
她是共主,下界唯一的王,有些账,她得认。
夏时欢侧眸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染上了鲜血般的沉郁之色,缓慢地咬紧了牙关,随后覆上满身比冬日寒风还要凛冽的冷。
无上殿的钟声敲响。
紫阳街的赌台热闹。
夏时欢起身之际,便能看到远在百步之外的修行者们,见鬼似得,又退缩了些。
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意外。
她停留在原地好久,再次朝适才楚月所在的方向看去,已经连人的背影都望不到了。
“下界,扶不起的烂泥罢了。”
“叶楚月,别重蹈覆辙。”
就像过去的大夏国主那样,靠着一腔热血和悲悯之心去了下界。
独自一人承受数百道无生钉,可有人念他的好?
世人如对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似若瘟神,晦气不详。
是英雄,更是害得大夏王朝民不聊生的蠢货。
但家国再坏,她也不会远走高飞,她每往前走一步路,扛在肩上的伶仃国,就会随她同行向前。
夏时欢披散着三千柔顺的青丝,血红色的眼睛,晶莹剔透,流转着惑人的潋滟之光。
她直视太阳,像精灵一样。
旋即,踏步行路,前往无上殿。
无上殿门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数量简直比从前还多了一倍。
楚月来时,个个眉开眼笑,好似看见了什么送财童子般。
段清欢见状,嘴角猛地抽搐,无语到了极点。
“这群人,当真不知收敛,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