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闻声,略微思忖,想到万花街,唇角的笑容便是浓郁。
老人又道:“说起来,若能拥有姑娘这般的徒儿,定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在这个世上,首席长老从未见过这般浓烈的师徒之情。
与旷野之火般热烈的情爱和润物细无声的亲人相比,师徒二字,显得有些寡淡。
但洪荒三界的修行者,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独属于师徒的浓墨重彩。
楚月笑而不语。
偶尔低头垂眸看向墓碑之际,眉角眼梢染上的温柔,难用世间词组去形容堆砌。
周边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沉浸在修行之中。
只有很小一部分的人,嫌墓碑的晦气皱紧了眉头。
墓碑无味。
但有一青年刻意用手挡住了鼻子下方。
首席长老一改素日里的不正经,正色严肃地看向了墓碑,“云老弟,你有个好徒儿,她也有个好师父,日后老夫若没了,也让君醉那小子这般带着我去云游四海,就怕那小子不肯。小子,哪有姑娘贴心。”
他朝墓碑作揖,方才和沈长老几个走出了修行场。
若论身份,不论如何,他都是在云鬣之上的。
然——
死者为大嘛。
沈长老、眉火长老几个,在诸神之日就见识过云鬣的墓碑。
今日再见,依旧是万分的震撼。
死后能如夏日之花般绚烂。
那定然是生前身后最精彩的一件事。
会是这滚滚历史里,掀起黄沙漫天的一粒尘埃。
楚月长袖一挥,催动精神之力,将师父的墓碑收了回去。
“咳,咳咳咳。”
左斜方的红衣青年,放在鼻下的手不肯收回,刻意地咳嗽,便压低了声说:“闷,太闷了,不知是不是中邪了。”
“没事吧?”有修行者问道。
“无妨,稍后回去,找个靠谱的道士做做法给我驱驱邪就好了。”
红衣青年咧着嘴无力地笑,“撞邪了,也就不好了,怪我,今日出门,没看个黄历,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段清欢瞪着眼睛,怒火滔天,猛地就要站起。
身侧。
楚月干净利落地伸出了手。
掌心放在段清欢的肩膀,果断把臀部离开蒲团的段清欢给按了回去。
楚月的眸光,落在青年袖袍的织金图腾上,乃是一只金色的麒麟,若她所料不错的话,金麒麟在大炎城,为城主府的象征。
城主膝下无女,有三个儿子。
长子带兵,常年驻守在大夏王朝、东部蓝洋等苦寒之地。
次子炎如墨,曾爱慕过蓝雪姬。
自祈福仪式,便一病不起,伤心欲绝在城主府为情所困。
幼子炎枭,从前都是疯癫痴傻的状态,近几年才治好了脑子开始修炼,速度突飞猛涨,短短数年就有今日的境地,也算是个难能可贵的小天才。
“咳,咳咳。”
炎枭又咳嗽了几声,面对四方的关心,则回道:“小问题,不碍事,我认识的法师甚灵,诸位到时候若觉得身上有晦气,大可来找我,帮你们祛除一下无意染上的死人晦气。”
云鬣之碑,伫立回了楚月的心神之上。
听到炎枭说的话。
她扭过头,淡淡地看了过去。
眼底,冷意如刀,锋利逼人。
目光所及的地方,似有寒风呼啸而过。
“当真吗?”有人惊讶地问。
炎枭点头回:“千真万确。”
眼角余光则是悄然地观望着楚月。
他要逼叶楚月对自己动手。
到时候,父亲、界主、云王殿下,老宗师们,都不会放过叶楚月。
自打蓝雪姬上了断骨台,阿兄如墨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他知晓,这一切,都是拜叶楚月所赐。
“诸位,人世间的忌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事小心为上,才是人族之根本。有脏东西的时候,切忌要避让之,莫要沾染到了晦气。”炎枭低声说个不停。
段清欢的面色因怒而红。
章瓷、明少侠几人的神情更是差到了极致。
炎枭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句句不提十长老云鬣,字字却都在暗讽云鬣。
云鬣,是唯一一位在星云宗,弟子未曾谋面,却打心底里尊重的长老和前辈。
“炎公子。”
楚月眸色薄凉地望着炎枭的背影。
炎枭回头看去。
“人死之后,会去往何处?”
炎枭一怔,思索了会儿,才回:“不好说,有人去天堂,有人去地狱,执念深者,成为游荡的孤魂野鬼不散,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