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血红色的荆棘,宛若细微的毒蛇,沿着南皇涧的毛孔,勾勒她的筋脉,死死地缠绕住她的血肉,禁锢住她的灵魂。
近乎病态般的半透明皮肤,荆棘是那么的醒目。
霎时,无数看到如此一幕的人,毛骨悚然,顿感触目惊心。
南皇府主愕然地望着叛逆的女儿。
不敢相信她会做出指责自己的大逆不道之事。
“南皇韬,作为我的生身父亲,多年来,用荆棘毒针,残害于我。”
“他当年爱慕我的母亲,却难入母亲的法眼。”
“分明知晓母亲已有婚配,还妄图将他们拆散。”
“他嫉恨得到母亲爱慕的男子,便将人给活生生地大卸八块。”
“他利用南皇府的权势,逼迫我的母亲成为他的女人。”
“从而,就有了我。”
“母亲因生我而落下了疾病,体弱异常,得知未婚夫惨死之时,吐血身亡。”
“我母亲的尸骨,至今还在南皇韬的房中!”
“他将对我母亲,对另一个男人的嫉恨和愤怒,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自打我出生开始,就想尽方法去折磨我,却不让我死。”
“他想要报复母亲,报复一个已经吐血而亡的可怜人。”
“南皇韬!你没有心!你才是最该死的!”
“咳咳,咳咳咳咳……”
南皇涧过于激动,再加上先前费力弹了许久的琵琶,身体已经完全地透支了。
若非是先前用青草之水祈福时,被楚月灌入了些许的神农之力,只怕就算竭尽全力,也说不出这些质问之声。
“逆女! 该死!”
南皇韬恼羞成怒。
他这一生风光辉煌,最为耻辱的事,就是得到一个女人,还需要用强迫的手段。
而那样的一个女子,明明给了她万千宠爱,她却因旁人去死。
这无疑是踩着他的脸面,狠狠地践踏,他怎么能忍?
他发红的眼睛,痛恨又极尽复杂地望着剧烈咳嗽的南皇涧。
他曾多渴望和南皇涧娘亲,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
孩子出生,长大,他都会陪伴左右,给予这天底下最深厚的父爱。
然而,都是那个女人,毁了这一切!
明明只要喜爱他,对他服软,和他好好过日子,就能得到无数凡俗女子都得不到的美好!
夜晚浸着凉意的晚风越来越大。
南皇涧清瘦如柳的身影在风里摇摇晃晃,眼睛却透露出和羸弱之躯不符的坚定。
苍白的脸庞,绽出了笑。
乍然看去,像是个疯子。
病态和温婉,不过是疯子的外衣。
南皇韬愣住。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此生最爱的女子。
这才发觉,南皇涧,是这般的像其母亲。
不似叶楚月那般张扬明媚的嚣张,是另一类的温婉而有力量。
南皇韬的心脏都在抽搐般疼痛。
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折磨南皇涧,究竟是报复,还是折磨自己。
……
子午楼上,楚月立在龙首,半眯起了鲜血一样通红的眼眸。
末了。
眸光落定在了南皇涧的身上。
南皇涧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还被亲生父亲憎恨,能够得到这些消息,定然用了不少精力。
或许。
南皇涧意一直都在等。
等一个能够改变局面,一个不惧南皇府的人到来。
她韬光养晦,低头做人,只为等到这日。
南皇涧回头看去——
月辉映入眼眸,别样的好看。
如水盈盈。
微乱的碎花,被大风吹起。
眼梢有泪之时,她对着楚月温柔一笑,神情多是感激。
她是有私心的。
偷盗青草之水,就为了给新王雪中送炭。
她孤注一掷的赌,赌新王是如传闻般的好人。
她想要为母申冤,说出南皇涧的罪行,必然要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正是此刻!
“小孙!”
远古巨龙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兴奋地叨叨:“本座就说了吧,这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你看你看,看见了吧?”
“闭嘴。”
“好吧。”
“……”
楚月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至极。
那侧——
北野湉湉已然是肉眼可见的慌了。
事已至此,便是板上钉钉。
她做梦也没想到,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