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邪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妹妹,红了眼眶,咧着嘴笑了。
楚月的脸上,还戴着那一张恶鬼面具。
她未曾揭开。
正如人屠宫内的两府家人,并未取下缠绕在面庞隐隐渗透出血迹的白色绷带。
却说一进人屠宫就被砸晕的龙子蘅醒过来,摸着头上的包,百无聊赖地瞧着这一幕,眼里都是疑惑之情。
且还悄然地扫了眼卿重霄和柳三千。
二老倒是聪颖,俱都鬼鬼祟祟地披着斗篷。
龙子蘅目不转睛地盯着。
愈发觉得似曾相识。
“老头儿,我们是不是见过?”龙子蘅问。
柳三千紧皱起了花白的眉头,手心里都是汗。
夜尊殿下、叶楚月、血鬼人族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决不能暴露出去,否则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大麻烦,还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夜墨寒的眼角余光,淡扫了眼龙子蘅。
龙子蘅眯起锋锐如刀子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卿重霄看。
宛若蛰伏在丛林的毒蛇,随时捕猎。
“老朽见龙三队长,也似曾相识。”卿重霄道。
龙子蘅当即来了兴趣。
“莫不成,龙三队长是老朽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卿重霄两眼闪着红光,如饥汉看见了滴油的大肥肉,那眼神恨不得把龙子蘅给吃了,看得龙子蘅头皮发麻,四肢血液凝固,好一阵恶寒的感觉让他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立马到了楚月的身后,提防地看着卿重霄。
“能有本队长这般英俊卓绝的私生子,想得倒是挺美。”
龙子蘅极尽厌恶。
楚月笑望着他。
卿重霄无奈地摊摊手,还有些失望般地叹了口气。
“咚——”
人屠宫外,血鼓钟响。
登时。
众人面前的半空之上悬浮起了一幅浮生画。
楚月的神魔瞳在画面展开前,率先看到了两道熟悉又亲切的身影。
“有人拜访。”
龙子蘅登时将卿重霄给抛诸脑后,两眼一亮。
下一刻。
“砰”的一声,只见楚月一记掌刀砸在了他的后脑勺,龙子蘅便两眼发黑,应声而倒之时堪是脑袋冒金星,晕头转向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直接陷入了空洞的黑暗里。
这时,画上光影黯淡,倒映出了宫外的场景,正是龙老和雪挽歌父女。
雪挽歌面朝人屠宫,拱手颔首道:“北方龙家,本源一族雪挽歌,与家父龙族长前来拜访诸位,还请一见。”
两府的无数双眼睛俱都看向了楚月。
他们厌恶大楚,但未曾厌恶雪挽歌。
诸神之日,海域一战。
雪挽歌放弃了昔日的所有,走向了楚月。
仅凭这一点,人屠宫和血鬼一族的大门,都会永远向雪挽歌而开。
更何况,现如今乃多事之秋,旁人纷纷如遇瘟神避恐不及,雪挽歌却原因来人屠宫拜访,与雪中送炭之情并无两样。
“小月?”太夫人低声问。
“我去吧。”
慕老夫人拿着佛珠,迈动步伐,以金色的佛经符文打开人屠宫紧闭的双门。
尘烟四起,墨蓝微光,乍然间仿佛开的是地狱之门,四座雕塑多是张牙舞爪的血鬼图腾,若是孤身一人望见,与夜晚无端进坟山的恐惧悚然是相仿的。
慕老夫人双手合十。
“二位远道而来,人屠宫有失远迎。”
雪挽歌迫不及待看向人屠宫内。
她分明,听到了小月歇斯底里地哭声。
她多想,立刻出现在小月的面前,为亏欠了太多的女儿拂去眼梢伤心欲绝的泪痕。
故而瞧见慕老夫人,焦灼之余,眼下颇为失落,但还是万分敬重。
“老夫人。”
雪挽歌学着慕老夫人的样子,虔诚地合起了双手,而后道:“在下可否见一见,今日那位神魔女子。”
“那是我族人屠宫的公主,今日一战,颇具疲惫,二位,请回吧。”
慕老夫人轻声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一本陈年泛黄书页还有些卷起的佛经。
“血鬼人族满地疮痍,没什么好东西了,还望雪夫人莫要嫌弃。”
慕老夫人道:“老身见雪夫人眼下青灰,神态多疲,就连精神气都好似桎了枷锁。夫人每日晨时,不妨诵读此经,或对夫人多有裨益,能缓解疲劳如山水清流涌入,舒心脾,焕清爽。”
雪挽歌的手掌抖了下,而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经文。
“多谢老夫人了,挽歌必会好好珍惜。”
“老夫人,还望你给贵族小公主带一句话。”
“就说,她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