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所言甚是。”
慕老夫人欣慰地望着外孙女,“小月,人屠宫内,有一处禁地,你可否要去看看?”
说到禁地,慕倾凰和叶天帝对视了眼,淡淡一笑。
慕临风俨然是迫不及待了,“楚楚,快去看看,你定会喜欢。”
楚月抱着小狐狸下了榻,披着一件墨黑的大氅,便去了母亲口中所说的禁地。
禁地保护得完好,是一处较为冷清却也说不上荒凉的露天庭院。
战时留下的血雾尚未彻底地清除,空气里似乎还有着浅浅的血腥味。
一幅幅书卷悬在长空,从黑暗的间隙里透出光。
映照在书卷之上,只能看到泼洒的墨点,并无任何的文字记载。
楚月拨开书卷往里走,浑身定住,双足犹若扎根在这片被世人称之为地狱的大地。
她红了眼睛,一双神魔异瞳倒映出了一座无名的墓碑。
墓碑如木偶般,竟穿着灰色的袍子,顶部还系有随风飘扬的发带。
乍然看去倒像是一个人。
“这——”
雪挽歌神情恍惚愣了下,脑海里骤然出现诸神之日的场景。
慕山河笑道:“小楚,等日后你上了天梯,等血鬼一族能见天日,便在这墓上写下云鬣之名。”
龙老微怔,诧异地望着这座墓碑。
世上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者,莫过于此!
楚月对着慕山河笑,“外公……”
“既是外公,就不必言谢。”慕山河打断了她的话,“云太师不只是你师父,也是我们的朋友。”
楚月点点头,吸了口气,便从祖母的手中接过了三炷香,走到穿有灰袍的碑前祭拜。
小狐狸亦点燃了三炷香,有样学样地祭拜,让人惊奇之中又顿感温馨。
慕惊云道:“云太师,看见了吗,小楚愈发出息了,来了上界,还既击退了两大天呢。”
一阵风吹拂而来,墓碑上的灰棕发带往前飘,像是故人的手,轻抚念念不忘的徒儿。
楚月的头尚未抬起,飘扬的发带抚过了她的额角,部分拂在点燃的香上,被灼烧的焦黑,闪耀着粼粼的火光。
“师父——”
她抬眸低语,望着发梢之上指甲盖大小的光,如昔日的信仰之火。
“等我。”
她眼梢有着泪痕,笑着说:“等我回来给您老人家上香,给你再写碑文,让你在阎罗爷跟前有面儿。”
何人不知,云鬣是个酷爱面子的人,尤其是在攀比徒儿这方面,有时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最是得意洋洋,恨不得逢人就炫耀一番,让人恨得牙痒痒,偏生还不敢动手,只因这厮可是叶楚月的师父啊。
两府家人都很清楚于楚月而言,情义二字,最是重要。
这凡人路,她定会走得鸿鹄凌云。
家人所盼。
亦是云鬣寄望。
……
待到众人走出禁地,便见那龙子蘅吆五喝六的,着急如火。
“这血鬼雕塑换个位置,风水会好一点,还有这,把东南角的阵法布到这里来,防御会更强一点,不知道你们一日到晚在做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怎能如此的懒怠?”
慕臣海听得一个头都有两个大了,“想不到,龙三队长还研究过风水之说。”
他着实想不通,龙族云霄脉,总处第三队,跑去研究什么劳什子的风水。
搞这种让人头疼的封建迷信。
龙子蘅一脸的骄傲笑容,“风水之说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大有学问,那神算一族,也不就是个研究风水起家的。”
听闻此话的众人微微惊之。
他一条龙,何时有人族的风水老祖宗了?
过了会儿。
龙子蘅又开始了。
“这人屠宫谁弄得,太差了,宫殿要奢华,要恢弘,而不是阴森森的,此外,不仅要强悍的防御禁制阵法,要做到攻守兼备,还要一些让人惊骇的箭阵。”
“血傀小鬼之军,可以与箭阵互相融合,创造出更强的阵法,可攻可受,才能让人忌惮。”
如若执法队的人在此听到了龙子蘅的话,只怕会不可思议到惊掉下巴。
龙三队长这是大费周章用心良苦搞了个阵法禁制,就是为了防他自己?
此番来无间口前,龙子蘅可是在总处立下了军令状,要将血鬼绳之以法的。
“箭雨血鬼阵,会不会太过于致命?”慕臣海皱眉。
“致命才好。”龙三队长苦口婆心,“致命才能有威慑。”
“说来也是。”慕臣海点头赞同道。
龙子蘅眼角余光扫到了楚月,赶忙掠了过来,急道:
“岳姑娘,你身受重伤,不在床榻上休养,怎么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