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少爷每晚都是睡在榻上,连大婚当日都是如此。”
苏轼一愣:“竟还有这样的事?”
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传出去那可是不得了,忙道:“元宝,这件事你对外可不能瞎说,知道吗?”
元宝重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辙已回屋。
人泡了温泉容易身上疲乏,他回屋时史宛已经睡下。
方才屋子里的那点旖旎早已消耗殆尽。
苏辙苦笑一声,便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在地上躺下。
山中很静,静的只能听到大雪落下的沙沙声和风吹动落叶的声音,他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很快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反观另一间屋子里的苏轼虽泡了温泉之后浑身疲乏,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一旁的王弗也被他吵醒,直道:“怎么呢?”
苏轼索性抓着头发坐了起来:“我睡不着,一个人起来看看书吧。”
说着是看书,但他
的思绪却是飘的很远很远。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与王弗成婚当日。
那天他紧张,不安,但更多的却是雀跃和期待。
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就是其中一件,大婚当夜八郎竟睡在了榻上?难道八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轼是越想越害怕。
他不免想起他们十四五岁的事情来,那时候他与史无奈都对男女之事有几分好奇,若路上遇到哪个小娘子长得好看也会多看两眼,更会期待以后自己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可唯独苏辙,从始至终眼里心里就只有圣贤书。
当时郭夫子因为这件事没少夸苏辙,说苏辙心若磐石。
但如今想来,苏轼却觉得一切有迹可循。
难道八郎不喜欢女子,喜欢男子?
不对。
八郎一贯也不喜欢与男子有身体接触的。
那难道八郎那方面有隐疾?
苏轼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一个人在书桌前,独坐到天明。
翌日一早,他眼睑下就是一片青紫。
可任凭谁问起,他都说没事。
苏轼很快就去了程氏房中,程氏稀罕苏迈,所以这两日苏迈就养在了她房中。
苏轼一进屋,不仅叫常嬷嬷等人出去,甚至将苏迈都交给了乳娘。
对上程氏不解的目光,他这才开口道:“娘,我想请您帮忙抓点药,得偷偷的去,谁都不能告诉,连爹都不行……”
程氏瞧他神神秘秘的,觉得很不对劲。
可待她低头一看,瞧见这药方子时,却是脸色一变,上面又是牛/鞭,又是猪肾的,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这药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六郎,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在弟弟与自己之间,苏轼不过犹豫了片刻,就毅然决然选择了苏辙:“娘,这等东西还能用来做什么?”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前些日子公务繁忙的缘故,还是这些日子赶路舟车劳顿的缘故,每每与娘子同房时,我总是力不从心。”
“可这等事,我也不好说与旁人听,只能告诉您……”
程氏瞧见他似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也猜到他定又是昨夜受挫了。
想想也是,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谁人遇上这等事能睡得着:“六郎,你放心,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
“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年轻,吃上几副补药就能好了。”
苏轼点点头。
他想,自己不过是替八郎背黑锅而已,又不是真的,娘若是误会了也无妨。
反倒八郎,他本就不行,即便是娘知晓这等事,他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
等着苏轼“落寞”离开之后,程氏就叫来了相信的仆从,吩咐他即刻赶回汴京抓药。
想着长子那憔悴的样子,她更是担心不已,不由道:“将药抓重一两分,如此效果才
好。”
到了晚上。
苏辙就察觉到了不对。
虽说是在寺庙,但桌上却摆着粟米粥,芝麻糊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治肾虚的食材。
他下意识扫了眼苏洵,想着有些事情他这个当儿子的还是不便多问。
他之所以这样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程氏与寺庙中的僧人打交道。
可这些菜,苏辙却觉得没多少胃口。
苏辙略吃了些,正欲回屋时,一旁的苏轼却神神秘秘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苏辙走过去道:“六哥,有事吗?”
苏轼拽着他直往另一间屋子走,走了进去,只见桌上摆着两碗黑乎乎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