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帙无声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倏然拾起地上的外套和发带,起身就走。
没钱吃饭,但有钱买行李箱?还是紫色的,暗示谁呢?关键就算是借物思人,好歹也该是暗夜般凌厉的深紫色,结果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奶紫色,应帙有点气。
遂徊在他身后快速把残局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即快步追了出来。
“我知道了。”他说,“应帙,我知道了。”
应帙目前不是很想搭理他,投去一道不耐烦的视线。
然而遂徊就像是受到了这道视线鼓舞那般:“我是真的喜欢你。”
光会嘴上说有什么用?应帙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他从不缺人喜欢。
仿佛是听到了他内心的腹诽,遂徊又兴奋地在他身旁低语:“取悦你,讨好你,让你开心。”
现在的遂徊太过鲜活热情,有一股昂扬的生命力和感染力,和过去阴沉寡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非常割裂,应帙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又或者两个都是真正的他。
众所周知,得不到精神安抚的高等级哨兵都是十足的情绪疯子,暴躁易怒是最典型的症状,当然也有遂徊这样不典型的精神问题。
“我会对你好的。”遂徊很认真地说,就像一个誓言,一个承诺,很轻易地便说出了口,却又饱含着郑重其事。
“……”应帙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有其他回宿舍的哨兵正从楼梯上来。
话音一转,原本带着冷硬气息的言语就变成了:“回去再说。”
听到这句话,遂徊的眼神又亮又柔和,真的有点像混合着牛奶与蜂蜜的香芋紫色,舌尖也搀着奶油的甜腻,“好。”
应帙脚步顿了一下,听话又乖巧的S+级哨兵,精神阈狭窄,非常需要你,也只有你能够安抚他,耿际舟说得没错,种种条件加起来,是个向导都会心动。甚至单拉其中一条出来,都有因缘际会的心悸。
“……”回去再说。
这样想着,应帙重新迈开步伐,走到楼梯口,垂下眸,和楼梯上正在往上走的那几名哨兵对上了视线。
总共六名哨兵,非常巧合,应帙全都认识,大部分是20班的同学,为首的那人正是方才还出现在他和遂徊话题中的艾勒,而和艾勒挨的最近的那个人,则是之前在天台上跟应帙告白的草鸮哨兵,二年级的西博。
应帙和这群哨兵对上视线的瞬间,双方皆停住脚步,僵持在楼梯上下,特别是艾勒,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沉默在狭窄的空间内发酵了几秒,艾勒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绷紧全身肌肉,狗耳立直,眉稍露出一条青筋,又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遂徊,借一步说话?”
“谁要和你借一步?”应帙冷冰冰地答道,他错开身子想要离开,西博和另一名哨兵立刻伸手默契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应帙很烦这些没长脑子的哨兵,‘这些’里
面还囊括了站在他背后的那一个。
“你……”艾勒向上走了一步,揪起应帙领子打算把人摁到墙上好好修理他,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上瞟了一眼,仅仅这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让他脸上的笑彻底僵硬在嘴角。
‘应帙’面无表情地从楼梯口走下来,一把拧开他攥着‘遂徊’衣领的手,随后又用双手揽过‘遂徊的’胳膊,紧紧地环着,再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当着六名哨兵的面,小猫一样的用脸蹭了蹭。
艾勒、西博:……?[(”
应帙:“……”
遂徊乖巧地抬起他槿紫色的眼瞳,以一种仰视而崇拜的目光和应帙震惊的绿眸对视,接着含羞带怯地一笑,再一次将脑袋搁回去,亲昵无比。
不止艾勒呆住,应帙都愣了好一会,然后倏然反应过来,用力地抽回手臂。
遂徊的力气抵不过他,只能被强行推开,他十分受伤地瞪了应帙一眼,嗔怒:“做什么?”
“你在——”应帙骂完前两个字又连忙压低声音,厉声呵斥,“你在做什么?”
“我在讨好你。”遂徊故意掐起了嗓子,但比起先前扭捏作态的夹子音,这次他的演技明显更上了一层台阶,柔软的嗓音如同成熟饱满的果实,稍稍一捏,就在掌心淌满了鲜甜甘美的汁水。
不知道在场的其余哨兵怎么想,总之应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短暂的愣怔过后,他哪里会反应不过来遂徊做出这番行径的丑陋目的是什么。应帙咬紧牙关:“这就是你所谓的‘会对我好’?”
“阿徊……你别生气。”遂徊瞥了尚在错愕中的艾勒一眼,又唯唯诺诺地去牵应帙衣摆,“我做的不好,你教教我。”
应帙反手擒住他的手腕,把遂徊拖到近处,附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严厉警告:“你赶紧给我恢复正常,不要在外毁我的形象。”
一双胳膊趁机揽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