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应帙什么也没有听清,只觉得有人扒开他的耳朵再往里灌无意义的噪音,像赖皮虫一样死抓着他不妨,烦得应帙忍不住抬腿一脚把缠着他胳膊的人踹了出去。
安迪都准备抬手去给‘遂徊’解颈带了,猝不及防被毫不留情一脚踢在侧腰,他直接飞出去两米远,后背撞在树墩上,积雪铺上他的脑袋,洒进衣领,疼得他眼前一黑,还冷得直哆嗦。
另一边,朱明文躲得远远的,一边提防半只脚已经踏进狂乱期神志不清的遂徊,一边眼馋搁在遂徊脚边的补给箱,但他又不敢冒险顶着狂乱哨兵去抢资源,只能藏在角落里干着急。
他隐约觉得奇怪,总感觉方才遂徊展现的实力好像远不如虚拟赛直播上表现的那般厉害,笨手笨脚的,好像四肢五感是新长出来的,还不怎么适应的样子。
是受易感期影响了吗?朱明文疑惑。
当年他在学前适应班里最有好感的哨兵便是遂徊,长得帅有一副单纯好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将遂徊泡到手,再加上对方确实经常有意无意
地盯着他看,对上视线的时候还会下意识躲闪,朱明远非常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还向玩的好的朋友炫耀过这件事,在开学后没多久就在朋友的撺掇下找遂徊表了白。
但没想到的是,遂徊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他。
朱明文恼羞成怒,质问那为什么总是盯着他看,让他会错了意?
遂徊露出费解的神情,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朱明文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在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恰好就在隔日,一直和遂徊同进同出的哨兵找到他,安慰他,说自己喜欢他,朱明文处于一种报复的心态,说他不喜欢遂徊,如果想和他交往,以后就不许再搭理遂徊。
这是一个狠毒而无理的要求,带着满满的恶意和不成熟,提出要求的瞬间朱明文就有点后悔,但他没想到的是,遂徊的朋友立刻答应了下来,还说了许多遂徊不好相处,孤僻阴森的话,并且当着他的面删除了遂徊的终端好友。
对方的反应立刻让朱明文找到了原谅自己的理由——看,就连遂徊朝夕相处的朋友都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证明他确实有问题不讨人喜欢,众叛亲离无非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朱明文只和遂徊朋友交往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在看到遂徊变得独来独往孤苦伶仃之后深感出了一口恶气,这之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分手了。而后他就把这件事当作年轻时候的黑历史,刻意拒绝回忆。一直到一个月前在星网上看到了虚拟赛上表现极为优异的遂徊。
大半年未见,这名哨兵变得越发耀眼了,如同打磨后的钻石,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锐利光芒。那种心动的感觉又一次席卷朱明文,他开始后悔当初的行为,又做梦会不会还有机会挽回。
或许他还有机会,朱明文心想,如果遂徊的性格还如当初那般孤僻,没有任何朋友,那他就还有机会趁虚而入,他可以如同救世主一般降临,带给遂徊温暖,拯救这名强大而孤独的哨兵。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查阅了遂徊加入的生存赛队伍名单,另外四名队友的名字和身份无疑坚定了朱明文的想法:两名军校生,一名长期病假的D级哨兵,还有一名塔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A级向导,学生会主席,应帙。
这些人都不可能是遂徊的朋友,朱明文这样想着,特别是应帙,如果换做其他A级向导,他可能还要警惕对方是否对遂徊有意。但这可是应帙,天之骄子应帙,他会和遂徊组队只有一个理由,无非是为了在全塔面前树立个本地生和插班生友好交际的典范形象。要说两人真的有什么友谊,还不如相信明年他朱明文能当选主席。
所以他真的有机会。
朱明文目光逐渐坚毅,只要将这个叫安迪的碍事向导搞出去,他就有机会和遂徊再续前缘,高契合度又怎么样?同契合的向导仅为了生理需求结合,在外另有恋人的例子比比皆是,现在广谱人造向导素和各类抑制药盛行的当下,哨兵向导谁还会把契合度当作择偶的最高标准?
……
好热,好难受,好热,好难受……
在踹开恼人的障碍之后,应帙无意识地撕扯着衣领?[(,踉跄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天旋地转之下,想要找寻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飞行监控器低行,脱去伪装,内里传来一名女士严肃的声音:“考生遂徊,这里是考务组9号监考官,检查到你的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比赛,是否放弃比赛?”
应帙愤怒地抬手挥向这枚监控器,小小的仪器立刻灵活Z字形走位,闪过了这道攻击。
“考生遂徊,通过你的各项身份指征判断,你目前处于狂乱前兆期,如果十分钟后情况仍旧没有改善,考务组会出于安全考虑强行将你淘汰。再重复一遍,考——”
监控器没有机会将这段长句子重复第一遍,因为在这之前,应帙就已经一跃而起将它攥在手心随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