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秀秀肚子不显怀,估计也就一两个月的样子,可屋子里的陈设却像许久就住人了。
还有她与老妇一起进来,她畏惧的眼神,很明显是针对她母亲的。
所以顾依依猜想,胡秀秀的事,恐怕不是老妇说的这般简单。
她支开老妇后,过了一会才在屏风后面出身,说道。
“秀秀,可否还记得我?”
“曾经在平山镇带你出去玩的堂姐,顾依依。我今日来是给你看看身体,我知道你或许有难言之隐不好对外诉说,但身体是自己的,若你出事,那些迫害你的人,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秀秀,我对你没有恶意,可否能让我瞧一瞧?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一会就来你面前了。”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见到屏风内没有动静,这才试探性地伸脚走出。
胡秀秀依旧低着脑袋,抱着双腿蜷缩着。
但顾依依靠近之后,她没有像之前那般厉吼出声,尽管什么也没说,但顾依依也猜到了她给自己的信任。
于是坐到床边,赫然发现这被褥竟然都是潮湿的。
而且她身体比刚刚远远看到的还要消瘦,简直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
面如枯槁,一点气色都没有,像是骨架子上挂了一副皮肉,而腹部却鼓鼓囊囊。
方才顾依依站得远,也没有仔细瞧,如今一看,马上皱起眉头。
她先伸手替胡秀秀把了脉,随着眉头越皱越深,心里某些情绪忽然翻涌起来。
大概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但身体是处于严重营养不良的情况,若是此时强行流产,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顾依依一番检查后,沉着眸色走出去。
刚一开门,老妇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道:“依依,如何了?”
顾依依面色不悦,森冷的眸光看过去时,老妇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收起药箱,只道:“要想她现在死,那就现在滑胎。”
老妇一听,满脸不解:“依依,此话怎讲?滑胎而已,怎么就和死挂钩了?”
见她还装,顾依依实在忍不住了,冷言道:“你们每天给她吃的没有自知之明吗?”
“胡夫人,你女儿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不吃点好的,身体哪受得住那么大的伤害?”
“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女儿,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保障,你就是这么当娘的?”
老妇被说得一顿,下意识地解释起来。
“依依,我好歹是你长辈,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啊。
更何况是我对她不好吗?是你妹子她……你刚才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让人近身,得了失心疯也只有我这个当娘得找人给她治病了!”
顾依依懒得和她废话,只道:“她这身子受不住,要想拿掉孩子,先好好喂着她,吃点好的,身子健康一些再说。”
撂下这话后便提脚就要走。
老妇见状,马上跑到顾依依面前,急切道。
“照你这么说,秀秀还要多久才能打胎?她那肚子也拖不起啊!”
顾依依忽然勾了勾唇,直言道:“她肚子拖不起,命就能拖了?”
冷眼看去后,老妇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依依走出屋子。
她面如菜色,紧紧皱眉,怒意十足。
下人过来劝慰:“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不过是一乡村野妇,伤了身体那就不值了!”
胡夫人转过身子,将气撒在她身上。
“平时让你多喂点吃的给她不行啊?!现在好了,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要是死了我也没法交代!孩子不流,我更没法交代!!”
下人瑟缩到一旁,不敢再搭腔。
而顾依依则愠怒地离开宅院,看了一眼府邸的牌子胡氏,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之气。
这里与东市不远,想着来都来城里了,不如去一趟芳桂楼。
金掌柜见她到来后受宠若惊,连忙从后院出来迎接。
旁边的小厮也都客气相迎,如今的顾依依,在芳桂楼可就是贵宾级的存在,那是他们的香饽饽,都指望着她给出尖货赚大钱呢。
摇钱树来了,不得好好供着啊!
见此,有眼力见的小厮早就沏好茶,备好点心端了上来。
顾依依倒也不和他们客气,想起胡府的事情,直言道。
“金掌柜,你在城中可有什么能信任的人,帮忙办事的。”
金掌柜一听,马上意识到顾依依是有需求了。
看了周围的小厮一眼,招呼他们离开,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金掌柜才凑近问道:“夫人是有何事要找人办?我姑且给你引荐引荐。”
金掌柜在皇城这么久,混迹这么久,想必这点人还是有的。
她敲了敲桌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