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狗鼻子很灵，金毛大狗狗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点。
在廖云启排队快到结账的位置时，金毛狗狗突然改变了坐姿，专门朝着廖云启的方向轻轻呜呜了一声。
顾夕雪本在开心地撸狗，发现金毛的注意力转移了，先是一愣，下意识地顺着金毛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廖云启。
廖云启今天穿着一件圆领罗纹五分袖的深绿色T恤，下身是灰色直筒裤，整体看上去很清凉，斜背了一个简单的黑色小包，他正推着购物车排队付款。
似乎注意到顾夕雪看过来了，廖云启歪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像是会说话似的，仿佛在问你怎么在这里。
顾夕雪下意识地指了指身前的金毛大狗。
廖云启做了个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个极为干净纯粹的笑容。
顾夕雪本能地垂眸，避开了廖云启的眼神。
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太吸引人了，她不敢多看。
紧接着手机响了一下，顾夕雪打开看了看，是廖云启加了她的私人微信。
顾夕雪纠结了几秒，还是加了廖云启的好友。
是的，因之前心底的纠结和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顾夕雪和廖云启只在办公软件叮叮里私信交流，或者在人事部工作小组群里——廖云启这个人事部门主管和四个小组长——交流，顾夕雪没有加过廖云启的私人微信。
廖云启先发了个笑脸，然后说：“蔷薇就拜托你了。”
顾夕雪看着输入栏里打了一半的我先走的字样，只能一个个删除，发了个好。
接下来的时间对顾夕雪来说格外漫长煎熬。
她能感觉到廖云启似乎在看她，但每当她抬头看过去时，廖云启就会对她摆摆手，在微信说一句蔷薇如何如何，好像他在看蔷薇似的。
顾夕雪满心不自在，好不容易等廖云启结账完毕后，顾夕雪立刻道：“廖主管，我……”
“我能叫你顾夕雪吗？”廖云启打断了顾夕雪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在公司，感觉叫组长不太合适，你也是，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顾夕雪扯扯嘴角：“额，好，那个廖云启，今晚……”
“很抱歉。”廖云启的说话速度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尾音还会带点上翘外，已经基本正常，“我本来想请大家吃大餐，比如西餐或者川菜、火锅之类的，但我打电话询问后发现，排名靠前的店铺都不接受宠物入内，哪怕我解释说蔷薇是工作犬，他们也拒绝了。”
顾夕雪听后看向大金毛，蔷薇金毛犬站在主人身前侧的位置，为廖云启隔开了另一边的人流，尽职尽责。
“我这个月能适应得这么快，蔷薇功不可没，所以我不想在大家一起庆祝的时候将它留在家里。”
廖云启这么说的时候，摸了摸金毛的脑袋，脸上的神情温和柔软。
顾夕雪心中的烦躁消散了一些。
为金毛，更为廖云启如此重视蔷薇金毛大狗。
她轻声说：“所以你选择了烧烤。”
“是啊，大家坐在街边吃烧烤，蔷薇当然可以陪同。”
廖云启一手牵着金毛大狗，一手提着手提袋，“我不清楚哪家烧烤店好吃，在美食App上搜索了一番，选了这家，你吃过吗？好吃吗？”
顾夕雪当然吃过，这是她的宝藏店铺，她以前经常吃！
顾夕雪下意识地回答：“味道不错，他们家的蘸酱非常美味，锡纸茄子软香中透着孜然的味道，烤香菇咸香好吃，入口顺滑，汁水很多，最好吃的当属他们家的麻辣小龙虾！那椒麻的味道……”
顾夕雪眉飞色舞地说着烧烤美味，不知不觉间和廖云启走了很久，甚至忘记去地下停车场，而是跟着廖云启出了商场购物中心，来到了外面的广场上。
恰逢此刻夕阳落下，金色的余晖将天空染成黄玉色，顾夕雪的长发在夕阳的笼罩中，好像被点燃了似的。
明亮，耀眼。
但这都不及女孩脸上的笑容夺人心神。
廖云启想，她终于笑得毫无阴霾了。
自从上一次的意外，或者说再早一点，顾夕雪的老猫死去，顾夕雪就一直神色淡淡的。
她似乎忙碌于工作中，但那只是将悲伤和痛苦压抑在心底，塞到了回忆里最不起眼的角落，试图告诉自己，我没问题，已经过去了，总是会死的，我还要生活。
公司里没人发现顾夕雪的压抑，就连和顾夕雪交流最多的李明悦也不知道。
是啊，李明悦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个姑娘的生活幸福得肉眼可见，她不能理解顾夕雪的心情和想法，即便顾夕雪真的对她吐露心声，李明悦也只会觉得顾夕雪是在矫情吧。
可廖云启知道，廖云启明白，廖云启的目光默默注视着顾夕雪，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仍看出了顾夕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