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类人,作为敌人时绝对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毛喜继续分析道“丹阳尹为京畿长官,地位颇为关键特殊,至尊一定会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到仲举的丹阳尹马上就秩满了。这个要害位置,要么是先帝老臣,要么是至尊亲信。不妨看看后任人选是谁,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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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喜讲完了朝廷政务的局面,稍微休息片刻,换由陈顼讲起兵权。
四方各州的兵权可以先放一放,首先是建康的禁中兵权。
我朝天子的直属六军,分由领军、护军、左卫、右卫、骁骑、游骑等六位将军率领。
其中,中领军、中护军为禁兵的最高将领。
江左以来,领军不复别置营,总统二卫骁骑材官诸营。
护军犹别有营,所以实际一共有五营兵力。
陈顼道“我自从回国之后,授侍中、中书监、中卫将军、骠骑将军、扬州刺史。”
他分析自己的几个官位“侍中任职门下省,陪同至尊左右。中书监位在中书令之上。中卫将军则是下辖左右两卫将军。”
“跨二省,执掌两营禁中兵马,管辖扬州丰腴之地,可谓位高权重。”
陈顼耸了耸肩。
“可惜,至尊还是信不过我这个同胞亲兄弟。”
“先是去年四月,指示御史弹劾,去了我的侍中和中书监之职。年底又下诏把军部大幅调整对换了一番。”
“镇前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章昭达为镇南将军、出任江州刺史。”
“镇南大将军、江州刺史黄法氍为中卫大将军,调入朝中。”
“中护军程灵洗为宣毅将军、出任郢州刺史。”
“军师将军、郢州刺史沈恪为中护军,调入朝中。”
“镇东将军、吴兴太守吴明彻为中领军。”
陈顼分析道,章昭达是至尊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帅,由他镇守平定不久的南川和晋安之地。
把本地豪族,先帝时投效的黄法氍调任中央,给个中卫大将军的虚衔供起来,实际兵权则是我这个品衔低一级的中卫将军执掌。
而下一级的左卫将军周宝应,右卫将军韩子高,这两人都是至尊信任宠幸的将领,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指挥。
再把原来的中护军程灵洗调任外围,换成沈恪单独掌握一营兵力,以备不测。
沈恪乃是先帝同郡,情好甚昵,曾托以妻子从岭南返回吴兴。此后又与至尊分据长城、武康,一起与杜龛作战。属于至尊可以信任的人物。
层层设防,处处牵制。
我这大哥还真是滴水不漏,谁都不放心呢。
吴明彻名为领军,统领四营兵力。
他的年纪资历是有的,只是过往战绩实在难以服众,只怕是一个营的兵力都指挥不动,只是虚衔而已罢了。
侯胜北沉吟道“此人说不定可以拉拢。”
见陈顼和毛喜都看向他,侯胜北解释道“吴明彻此人心高气傲,自视甚高,多半不愿被架空。而且韩子高的右卫就镇守在领军府,形同监视,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注3)
毛喜笑道“军中之事我不甚熟悉,若是如此,确有可以利用之处。”
陈顼表示可以一试,补充说道“还有华皎,也是至尊的旧人。此前至尊为叛军所囚时,华皎待其甚厚。至尊为吴兴太守时,华皎任都录事,军府谷帛,多以委之。现任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湘、巴等四州诸军事、湘州刺史、平南将军。”
陈顼继续梳理至尊的子嗣情况。
“长子皇太子陈伯宗,十五岁,皇后沈氏所生。”(注4)
“次子始兴王陈伯茂为镇东将军、东扬州刺史,十四岁,皇太子的同母弟。”
“三子鄱阳王陈伯山为平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十二岁,生母严淑媛。”
“四子早夭。”
“七子衡阳王陈伯信为宣惠将军、奉衡阳献王陈昌之祀,生母刘昭华。”
“去年八月之后,至尊一口气立了五个儿子为王,均为妃嫔之子。”
“五子陈伯固为新安王。”
“六子陈伯恭为晋安王。”
“八子陈伯仁为庐陵王。”
“九子陈伯义为江夏王。”
“十子陈伯礼为武陵王。”
陈顼最后总结道“我手中只有二营禁卫和扬州,而且受到掣肘提防,不能完全控制。”
“无论是五营禁卫,还是丹阳、东扬、南徐、江州、郢州、湘州等地,都早已布满了至尊的子嗣和羽翼。”
“所以铤而走险,兵变之路绝不可行。”
陈顼说完,饶有兴致地看着侯胜北,希望看到他露出懊恼后悔的表情。
他彷佛无声地在说“如何,是不是后悔投效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