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齿类动物一般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咔哧声立刻停了下来,岑知弦迅速将瓜子丢回物品栏,凑到房梁边往下看。
进来的是列苍,他看了一圈房间,转身将门拉开,一个提着食盒的女子跟在他身后进来,列苍往屋外张望了两眼,迅速将房门关上,几步走到书桌边,掏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回身将烛台拿到小圆木桌上。
“你怎么来了,”列苍说:“你不能在这里久留,一会儿公子还要过来找我谈事。”
岑知弦瞪大眼睛,什么情况!?
那个女子不紧不慢地将食盒放在圆桌上。
“池公子一会儿会来这里找你?”女子问。
听到她的声音,岑知弦觉得有些熟悉,接着她立刻想了起来,这不是之前在小巷子里,被他们撞到和列苍卿卿我我的那个女子吗!?
“是啊,”列苍不安地走到门边:“阿翠,究竟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列苍哥,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吗?”阿翠慢悠悠地说着,一边打开圆桌上的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阿翠!”列苍说:“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这就送你出去,我们改天再……”
真是不解风情,岑知弦在上面看得连连摇头,这名叫阿翠的姑娘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头上戴着粉色宝石的发簪,衣裳也是粉色系,打扮得这么漂漂亮亮的,列苍却只关心一会儿跟池胥汇报。
“列苍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有一个礼物要给你吗?”阿翠问道,她举起酒壶,慢慢地斟两杯酒。
“什么礼物?”列苍问。
“来,我先敬你一杯。”阿翠说。
列苍二话不说,接过酒杯,与阿翠轻轻一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岑知弦看他喝得如此干脆,不禁想到他面对小红药时,那一副誓死不喝的样子,心里默默地哼了一声。
“好了,阿翠,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列苍哄道:“说完了赶紧回去,我今天是真的有事!”
阿翠看着他,将手中一口未喝的酒杯放下,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孔。
“嗯,”列苍微微皱眉:“你怎么不喝,你……”
异变骤生!列苍右手扶着胸口,左手扶着桌子,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阿翠,身子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酒有问题!?岑知弦倒吸一口冷气。
“阿翠,这酒……”列苍甩甩头,右手扶着额头,眼神开始有些迷茫。
“列苍哥,”阿翠轻声说:“对不起。”
她快步走到列苍身后,双手从列苍腋下绕到他的胸前,架着他,将他从椅子上拖下来,往架子床那边后退着挪过去。
难道是想霸王硬上弓!?
岑知弦瞪大眼睛,看着瘦小的阿翠拖着高大壮硕的列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回头看向刘昭俨,一边疯狂打手势,一边以口型示意:“我们得去阻止吧!?”
“当然当然!”刘昭俨言小声说,一边吞了一口口水。
话虽如此,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
列苍的嘴一张一合,已经发不出声来了,他瞪大眼睛,像一条死狗一般,仰面向上,被阿翠往床上拖去。
岑知弦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一番,探出脑袋,刚要寻找合适的落点,好下去救人,视线就和列苍对了个正着!
列苍一脸震惊地看着房梁上探出来的两个脑袋,惊讶、屈辱、疑惑、愤怒……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眼神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下一秒,他便被阿翠用力地甩到了床上。
被列苍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岑知弦又被吓得缩了回去。
阿翠也跟着爬上床,回身放下帷幔,床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得赶紧阻止啊!”岑知弦用力猛戳刘昭俨的胳膊。
“对对对!赶紧阻止!”刘昭俨清了清嗓子说。
两人正要顶着尴尬往下跳,架子床的帷幔被一把掀开,岑知弦和刘昭俨一个踉跄,又爬回了房梁上。
阿翠从床上下来,手里拿着列苍的衣服。
这么快!?
这是岑知弦的第一个想法。
霸王硬上弓之后还想把衣服拿走当胜利品吗?这也太变态了!?
这是岑知弦的第二个想法。
但阿翠并没有离开。
她从床上下来,将身后的帷幔拉上,接着,她走到桌边,将圆桌上的食盒收起来,塞到床下,又将烛台移到书桌上,自己披上列苍的衣服,趴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