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耳光打下去,那前来要钱的差役被打得齿落血流,当场眼花倒地,扶着脸半晌不敢吭声。“看看我们马车的标志,镇魔司的人,不长眼的狗东西!”范无救骂骂咧咧,提脚踹他,踢得这先前还凶神恶煞的差役身体蜷缩成团,不住呻_吟。“……”这一变故将另一名差役吓住。宝知县中郑副令的名声很大,近几年投奔的人不少。郑副令曾当众说过,要想进他的县受他的庇护,就得守他的规矩,按他的法则办事。因此入城的人无论商贾权贵,俱都要给他几分脸面,遇到城门口收买路钱的人,大多忍气吞声,给钱了事。这些收来的买路钱中,大部分层层上交,小部分底下的人分食。守城本来应该是个肥差,家中没有关系的还挤不进,这些人平日耀武扬威惯了,却没料到今日竟然撞上了铁板。一见同僚被打,另一人又惧又怒,正欲喝斥间,车里古建生连忙探出头,从怀中掏出信物,骂道:“不识主人的黄眼狗,你看看我是谁,这是郑副令请来的客人,你们敢拦路误事?”郑副令经营宝知县数年,早发展出自己的嫡系人马,经营得似模似样的。县中镇魔司自有一块令牌代表身份。一见此物,那先前还想装腔作势的差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被打的人也不敢吭声了,连忙跪地哀求。范无救还想再踢他两脚,赵福生将他制止:“算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范必死看她神情平和,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行为生气,便示意弟弟:“无救,让他们将东西搬开就是了。”范无救‘哼’了一声:“算你们命大,我们大人脾气好,不和你们一般计较。还不赶紧将拦路的刺桩搬开!”他喝斥声中,二人连滚带爬的将刺桩挪开,范无救重新上车。这一下无人敢再阻止,马车一路顺利进城。有了这样一桩小插曲后,赵福生对于宝知县的繁荣顿时不大感兴趣。这种繁盛浮于表面,从底下的人可以窥探出宝知县的郑副令并非一个心怀百姓的驭鬼者,更像是一个擅弄权术、钱财的贪婪者。她一路不再看沿街的商贩,而是坐在车里不发一语。古建生惴惴不安,深怕惹怒了这位令司。好在马车入城之后,一路疾驰无人敢拦,约半个时辰后,便在宝知县的镇魔司大门前停了下来。“大人——”马车一停下来,古建生一路紧绷的心弦便下意识的一松。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赵福生:“我们到了。”二范先跳下车,赵福生最后下来,她舒展了一下手臂,眼角余光已经见到镇魔司内有数人疾步出来,但她并没有去看,而是本能的仰头去看宝知县镇魔司的招牌。与万安县的牌匾相较,这两块府衙大门前挂的匾额无论大小、外观几乎都一致,底漆黑色,上面以金漆题字。但万安县的招牌表面模糊,似是蒙了一层阴影,字体上的金漆不知是斑驳还是受到遮盖,字体模糊不清。相较之下,宝知县的招牌字迹清晰,上面虽说也像是灰蒙蒙的,但金漆完整,看上去比万安县的字牌更新、更亮一些。她正观看间,府衙内有七八人快步出来。出来的人正要说话,古建生深恐这些人说出冒犯之语,从范必死身旁钻出,喊了一声:“是我回来了,快去通知郑大人,说是万安县的令司主事赵大人亲自过来了。”众人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但古建生的声音众人却听了出来,几人脸上煞气一敛,面面相觑片刻,都催促着赶紧去请郑河。虽说郑河名义上还是宝知县镇魔司之主,可他在镇魔司之外早就另开府邸,众人去请了他过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赵福生坐在宝知县的镇魔司府衙内,古建生陪同在侧。她此行前来没有带魂命册验证身份,可随同的范必死二人就是最好的佐证,再加上古建生之言,宝知县的令使、杂役不敢怠慢,早就为她上了香茶,静候在她身侧。外头脚步声传来的时候,静谧的厅内众人呼吸声一滞,脸上明显露出紧张的神情。郑河驭鬼的时间不短,受厉鬼影响极深,脾气阴戾刻薄,手下人与他见面都战战兢兢,深恐触怒了他。此时他一来之后便抓了个杂役,问:“万安县的人在哪里?”“这里。”赵福生听到问话,便应答了一声。她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往外行去。所有人跟在她身后,反倒显得才从外间赶回来的郑河似是一个‘外人’。赵福生重生的时间不长,但却坑了这位宝知县的令司不止一次。从某一方面来说,两人比邻而居,已经暗中‘打过交道’,算是颇有缘份,但真正见面却是首次。郑河年约四十,外表看上去并不老迈。他穿了一件湖绿锦袍,腰系金带,从打扮看来,与昨夜赵福生在鬼车之中看到的青袍大汉隐隐有相似之处。但这并不是让赵福生吃惊的地方。郑河外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