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厉鬼,而厉鬼生前身份是郭威的父亲,他感受过厉鬼的生平,曾共情过它的喜怒与爱恨,对于郭威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武少春看郭威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孔佑德也是人精,这一眼顿时将他到嘴边的话又瞪了回去。
她的面容还有些稚嫩,可是那双眼睛却带着与她年岁不相符的冷静。
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养不起这么一个废人。
赵福生再问。
“是,可怜啊、可怜啊。”
“孔老爷,赵大人在这边,正等你来呢。”
这一幕看得众人摸不着头脑,赵福生将钱袋子收起,又往孔佑德的方向扔了回去
赵福生冷笑了一声。
赵福生摇了摇头,叹道
“……”
“你来得正好,身上有钱没有?”
村民之中,她只带了林老八及另五个年轻力壮兼胆大的,这是为了拉近村民的好感度,为后期招杂役而作准备。
她刚一吃完,碗还没放,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赵福生问了一声。
“这十文钱是买粟菜粥的,回头封门村的事情了结后,孔佑德可以找镇魔司索要这十文钱,就说是我的意思。”
“既然听清楚了,我们走。”
“郭威,你家里人都出事了,如今你手里还有钱没有?”
“好了,既然人都来了,我要即刻出发,去找43年前谢景升封印鬼的老坟。”
这孔佑德也是个老油条了。
不过份量有限,只优先让镇魔司办案的三人先吃,剩了一小碗则给了赶了一天路后滴水未进的曹大宗。
“既然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也没有人愿意借粮给郭威,我倒是有个方法——”
“大人想要十文钱,你有没有?”
张家几个小孩如狼似虎的盯住了碗,脸上露出垂涎之色。
这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张老头儿不明就里,跪爬着上前。
“将手摊开。”赵福生一个口令,张老头儿便一个动作,她将手里抓着的十文放到了他掌心上。
赵福生露出笑意,俯身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郭威
“十、十个?”
“这——”
赵福生皱了下眉。
她懒得与张老头儿这样的人多费唇舌,直接道
“好了,张老三,你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张老头儿的情况更加复杂。
武少春摇了摇头,问了一声。
“有钱的、有钱的,镇上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茶水费’,我临出镇前,也吩咐镇上的人杀猪杀鸡备办酒水,招待大人,只是这封门村地处偏僻,那钱不好带上,因此等回镇后——”
黄岗村的吴老财有权有势,又与杀人如麻的土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样的大恶人无人敢惹;
相较之下,吴氏人丑凶悍,又敢打丈夫,且她贪婪偷鞋,害死许家满门,自然她有大罪。
张老头儿怕赵福生秋后算账,拿捏着此事要收拾他,此时见赵福生不再提起这事儿,心中这才一松,后怕之下,他点头答应
“我等大人们吃完就带路,保准带过去。”
她说到这里,目光从呆若木鸡的张老头儿及其家人、曹大宗、孔佑德及林老八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武少春不着痕迹的提醒。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外间院子,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她敏锐的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嘈杂脚步声,似是有一群人正往这个方向疾步赶来。
他此时恨不能多表忠心,连忙吆喝着让老婆、儿媳们帮忙盛菜羹。
他说话时转头看向曹大宗,曹大宗也不知所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隐约明白赵福生的心意,说话时摸了摸身上,可惜也没摸出钱来。
那老者年约六十,急得嘴唇都干了皮,留着山羊须,目光在一群村民、差役身上一扫而过,接着问
“大人呢?镇魔司的大人们呢?在哪里?”
郭威悲从中来,哭得泣不成声。
……
这个时节的野菜有些干苦,粟米也有些碎,但夹杂着张老头儿痛不欲生又强颜欢笑的脸,赵福生还是从这一碗菜羹里吃出了美味。
孔佑德与她目光只稍微一接触,便下意识的挪避。
她笑了笑,没有再与他继续争辩下去。
“这——”
“听、听清楚了。”张老头儿惴惴应了一声。
孔佑德也傻愣愣的,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
所有人目瞪口呆,神情呆滞。
差役、村民们俱都迎了上去,几个差役驾着一个满脚是泥的瘦干老头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