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沉默的跟在他姐身后，谁也不说话，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中出了校门，姜玉跟在后头，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他更加感觉着诡异的沉默让他汗流浃背。
终于他还是受不住开了口，说：“姐，我不该闹事的，对不起。”
姜玊还在心里组织语言该怎么和老幺开口时，结果却听见他先开了口，她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你为什么闹事？”
老幺把在晚自习时在内心排练了好几次的话说出来：“我想看视频他不给我看，然后就打起来了。”
姜玊听着他拙劣的演技，讽笑出声，老幺听到他姐的笑声，不敢去抬头看她，只觉得要完了。
过了好一会，俩人都没说话，姜玊心里多少也猜测到他的想法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有想考大学的想法，那就学，我和大姐会尽量帮你，别因为别的原因去搞那些荒唐的理由去掩盖，也别想着不读。”
老幺蠕动了下嘴，最后轻声说：“这对你不公平。”
生在这个家庭，对她们来说都不公平，算不上富裕的家庭，偏偏为了生出他这个儿子，而生了四个孩子，不说从小父亲明里暗里的区别对待，就连大姐在刚读完初中后就被迫弃学，独自一人出去闯荡时父亲都未曾给过她一点帮助。
甚至连他二姐与上大学只有一步之遥时，父亲也会因为她的学费昂贵而让她放弃她梦寐以求的生活，还有只比他小一岁的三姐，若不是她自己有能力考上了重点高中，恐怕，也只能遭到和大姐一样的下场。
他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在眼里，心里是透亮的，所以才会因为得知要学美术肯定需要姐姐们的帮助时会这么抗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公平的。
他只觉得，这凭什么？
姜玊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不太清的老幺，无声的扬扬了嘴角，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她哪里不懂，这么多年过去，少年还是和小时候跟在她身后跑的小孩一样，记忆里那个挨她训也只是撇着嘴低眉顺耳的静静站那挨批的小孩和眼前这个已经高过她的少年重叠。
凉爽的晚风吹过，姜玊捋了捋吹散的发丝，再次迈开了步子，说道：“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你。”
跟在身旁的老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但也没开口质问。
姜玊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回答道：“他是他，你是你，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哔——”
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大车急急向前方开来，老幺不动声色地把她挤到道路里侧去，默默关注着他小动作的姜玊，这时眼底散开暖色，等到大车远去听不清那刺耳的喇叭声后。
她才又轻声说：“你不是他，没必要把他做过的事安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读，就尽力读，无论如何，我和大姐都支持你的选择。”
老幺怔愣住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起姜玊说的话，只感觉鼻头一酸，眼眶传来热意，他连忙低头掩饰住自己的神情。过了会许久许久没有声音只剩两人默默走路的身影。
姜玊奇怪的转头看向老幺，已经收拾好情绪的老幺对上她的眼神，嘲笑出声：“姐，这么多年你咋还这么瘦呢？瘦不拉几的好像营养……”
姜玊顿时眼底升起寒意，这小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贱呢？磨了磨后槽牙，道：“皮痒是吧？”
老幺看他姐情况不对 赶紧抬腿就跑，边跑边嘻嘻哈哈的说：“姐，姐，我开玩笑呢。”
回到家，俩人心照不宣的并没有把他真正打架的原因说出了，姜少北也只当他是莽撞闹事，怒骂了他一顿，姜玊做在一旁听着姜少北对老幺的训斥：“你整天能不能干点好的，有精力去闹事还不如去好好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分数。”
老幺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站着挨训。
因为一中比德阳离家远，所以姜绵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场景，父亲扶着打了石膏的腿坐在沙发上生气的训斥着站在面前低着头不做声的老幺，二姐姜玊则独自坐在一旁像是隔绝于这凝重的氛围之外若无其事的看着手机，这场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姜少北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这次是真的太莽撞了，你有什么事应该和爸说的，不应该在学校打架懂吗？你这成绩啊，真的要好好学啊，我起早贪黑的干活可都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结果现在呢，瘸了！爸是知道你的，你打小聪明，连你三姐姜绵小时候都没你聪明，她都能考上一中有个好成绩，所以啊你也不用灰心，爸知道你也可以的…”
正巧，他说这话时姜绵打开了门，听到开门声的姜少北起先是不觉得有怪，但当余光瞟到还坐在一旁的姜玊时，这才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中有不妥，他矛盾的想着该怎么向姜绵，或者是姜玊解释时，姜绵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贬低之意一样。
习惯的选择性忽略掉他的言语里带有恶意的话，轻声喊了声：“爸，”
转头扬起笑容看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