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师父,我所见……皆为真实吗?”
松风道君这下不说话了。
春华居外传来刺耳的鸟鸣声,像是怪异的讥讽。
“或许,你体会到的是真实,所见却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云舒玉明白了,又向松风道君磕了三个头,一字一顿道:“师父,能遇见您,遇见藏剑峰的师兄师姐,是舒玉三生有幸,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
“去吧,去找岚雪,他不会害你的。”
云舒玉离开了春华居,再回头发现春华居被一朵从天而降的云笼罩住,他无法透过氤氲雾气看清里面。
入夜,弟子居里的四人都没睡,聚在一起坐在院子里。
天空中的太阳在夜晚依旧能看见,不过没有月亮明亮。
云舒玉机械性地翻着功法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突然空中飞来一道光,诗絮晚抓住那道光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冷若冰霜的脸一下失去血色。
叶怀夏看出她不对劲,问道:“絮晚,怎么了?”
诗絮晚揉碎手里的灵符,声音嘶哑:“尘一说……他也要殉道。”
叶怀夏错愕道:“他不是还要和你……”
不是还要和你结为道侣吗?
云舒玉听完反应过来:“尘一他凭什么?他说殉道就殉道,都不考虑……”
自知失言,云舒玉闭上了嘴。
尘一尊者是五蕴宗的大乘期佛子,前些年突然宣布不再担任佛子一职,这可是稀奇的大事,外界多有猜测但是五蕴宗没给出明确答案。
藏剑峰的人却是知道的,因为尘一改修欢了喜禅,并且要和诗絮晚结为道侣。
那年云舒玉十六岁,诗絮晚带着面容俊美、满目慈悲的和尚上山,他还以为这是四师姐带回来的客人。
没想到是姐夫。
他们过来在师父那边过了明面,不过结为道侣还要等尘一尊者彻底把功法转换过来。
可是现在尘一说要殉道,那诗絮晚呢,他的四师姐又该怎么办?
诗絮晚不善言辞,只用简单的词汇描述了他们的相知相遇——始于她在秘境迷路,当时的尘一伪装了修为,之后她对尘一日久生情,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死缠烂打了好些年,最后成功了。
这份感情在尘一心里就比不上……天下苍生么?
可是天下苍生又不是非尘一不可,有那么多大能都去殉道,尘一怎么就,非去不可?
还有师父也是一样。
云舒玉心脏微微抽痛,咳出一口血,他含在嘴里没有吐出来——是他魔障了。
每个人心中的道都不一样,他非圣人,有这种自私的想法无可厚非,他本性如此难以改变。
像他这种人,可以为天下做出贡献,但要是让他为了天下苍生付出生命——还不是非他不可的那种。
抱歉,他做不到。
可是有人能做到,就像是他师父,或者是尘一,又或者是九玄宗那些师叔师伯,亦或是是其他宗门的道君没准还有无门无派的散修。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
他们都在用行动践行自己的“道”。
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
“我去求师父带我去西南战场。”
诗絮晚沉默半天,“唰”一下站起来,目光坚定,回头把破晓和桐君拍在石桌上:“尘一说对不起我,让我忘了他。真好笑,他敢殉道我就不敢吗?”
余下三人谁也没回答。
半晌,叶怀夏先开口:“师妹,不要意气用事。”
诗絮晚摇摇头,难得说了一大堆话:“师姐你不知道,我爱他。我和他在秘境里已经度过一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现在他要为了心中道义殉道,我不拦他,他也阻止不了我去陪他。”
说完把破晓和桐君剑塞给叶怀夏,语气正式:“师姐,它们就托付给你照看。”
然后对着院子里三个人一拱手,冷艳的脸上挂着灿若春花的笑意:“师姐、师弟,望你们来日早登仙途,絮晚去了。”
诗絮晚没有给他们回应的时间,转身离开。
院子里又静了下来,直到过了许久才响起叶怀夏的啜泣声。
云舒玉也无声落泪。
第二天午时,天空恢复成了蓝色,河水、池水又重新回到了地面,逐渐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太阳和月亮归位到正常位置,白云也重新飘向天空……
天地倒置被逆转了,修真界与妖界联手成功镇压魔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接下来只需要派人去西南战场扫尾就可以了。
藏剑峰——破晓和桐君身上的灵光消失不见,里面的剑灵选择与主人生死相随。
天空中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一直下了五天五夜,像是天道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哀悼。
云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