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碎上好的布料,布料剪完就剪空气。
医馆的大夫一遍又一遍扎着自己身上的穴位,眼神呆滞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云舒玉甚至跑去了几户人家。
第一户人家里是一对儿夫妇,他们坐在院子里吃饭,碗里什么也没有,两人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咽下空气。
第二户人家是一个老人和一个男孩儿,老人一遍又一遍给男孩擦着脸,擦到抹布掉了就继续用手擦。
第三户……不用看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临安城根本没活人。
云舒玉直接转身回了友来客栈,进门之前还对着外面竖了个中指。
“咚——咚咚咚”
一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门口抱着腿睡觉的元鹤安被吓得一激灵。
“师兄,是你吗?”白思雨扬声问道。
云舒玉称得上身心俱疲:“不是我还是鬼吗?快开门吧。”
白思雨颤颤巍巍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个法宝,准备见势不妙就打出去。
“吱嘎”一声门开了,是云师兄,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游魂。
云舒玉进去看见倒了一半儿的人,直接一人一脚踢醒。
等到这群师弟师妹们彻底清醒,云舒玉才把自己的探查结果说出来:“我刚才出去,只能在友来客栈的主街道上行走。向东最多走到东城门附近,向西最多到酒铺门口。
“只要超过这两个界限,就会重新再走一遍。所以游魂的来源暂时不清楚。”
云舒玉停了停,还是选择说出来:“我怀疑临安城——是个死城。”
陈平江怪叫一声:“师兄你你你……临安城怎么可能是死城?白天明明那么多人……”
云舒玉继续面无表情:“因为他们都被做成了人儡,客栈掌柜的脑袋,刚刚就在我面前炸开了。”
见屋子里没人应答,云舒玉就给这群师弟师妹科普了一下“人儡”是个什么东西。
杨惊涛听完之后皱眉:“按照师兄的说法,整个临安城都掌控在傀儡主的手下……傀儡主会是城主吗?”
杨惊涛过了一会儿才说完后面的话:“……还是城主也是傀儡?还有,我们为何还能好好待在客栈里?甚至师兄你刚刚出去探查也没发生任何意外。”
云舒玉绝望掩面:“师兄也不知道……”
林月歌抱着剑:“师兄,你没法子联系到仙尊吗?”
“傻孩子,你看师兄是有事自己扛的人吗?”云舒玉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师兄的芥子都打不开,要不然早就给你们一人发几个法宝了。”
元鹤安瞪大了眼睛,随即满脸颓唐:“我就说师兄昨天怎么问我能不能打开纳戒……”
云舒玉趴到桌子上:“等天亮吧,天亮之后再出去看看。”
要是还是没办法的话……他就得去见见闻宴道君了。
毕竟这可是绝对能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男人,没道理一直看着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找真相。
不但放他们进来,还不让他们出去,不杀也不管的,还让他们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云舒玉心里和吃了屎一样恶心。
要杀要剐也就罢了,大不了二十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这种“冷暴力”算什么?
恶趣味?还是太久没看见活人了要耍一耍再杀……
——
临安府。
种着奇花异草的花园里,闻宴道君坐在石凳上赏月,钱多恭敬递过去一盏热茶。
闻宴道君喝了一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雪色:“钱多,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钱多站在旁边想了想,好半天才从快要生锈的脑袋里找出来:“回主人,一千八百七十六年。”
“恨我吗?”
钱多一怔,随即否定道:“主人给了我新生,我从来不怨主人。”
闻宴道君闻言笑了:“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变成我的人傀就是新生了?”
钱多没回答。
闻宴道君习惯钱多的沉默寡言,挑了挑眉问道:“那几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钱多:“回主人,刚才那个仙尊弟子出门探查,但是没走出阵法。”
“正常,这些小家伙来得不巧。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乖乖为我的计划增添一些乐趣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闻宴道君脸上居然表露出真实笑意:“你明天把那个仙尊弟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在我面前还能说些什么。”
钱多行了个礼,然后退下。
闻宴道君攥着茶杯神色恹恹,这副躯体太弱了,弱到即使是……就要碎掉。
不过还好他在任务失败之前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不然回去还没办法交代。
那个仙尊弟子,没记错是叫云舒玉。
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