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苏瑾意不知自己是应该回避,还是大胆走上前问一句“你在看什么”。
但她不能。
之前被贺依依撞见她敲贺芮霆房门的时候,自己撒了谎。
虽然贺依依一副了然的神色,但倘若真让她看到自己夜半三更从贺芮霆房中走出来,什么解释与安抚都白费。
当下还是少一点正面冲突比较稳妥。
想着这些的苏瑾意悄悄关上了房门,可耳朵还是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好一会儿,外面没有半点儿声音,因为紧张,她竟觉得口干舌燥。
“应该已经回房间了吧?”她暗忖,准备再打开房门看下,哪知此时,贺芮霆忽然醒了过来。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发问险些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她意识到是贺芮霆醒来后,站在门口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半天才平息了下来。
贺芮霆知道吓到了她,赶忙打开灯,匆匆走到她身边,一脸小心问道:“怎么了?大半夜站在这里当门神?”
“我……”苏瑾意定了定心神,想要告诉他自己看到贺依依在门外的事,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自己就像一个告状的孩子,有些不妥。毕竟一直以来,贺依依都认为是她从中作梗,才让贺芮霆远离了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她撒谎道:“没什么,正准备下楼拿点喝的,谁知道你竟醒了。”
贺芮霆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因为他明明看到她在那里站了足足有半分钟!
但他亦没有戳破,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想喝什么?我帮你去拿。”
“好……牛奶吧,谢谢。”
贺芮霆下楼后,苏瑾意才发现自己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活见鬼了。
翌日,贺芮霆早早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苏瑾意、贺依依以及林妈、徐伯。
苏瑾意对能否单独跟贺依依和谐相处还是心存疑虑的,于是想着不如出门随意逛一逛,等贺芮霆晚上从公司回来自己再回家。
她在楼下帮林妈做了些事,虽然林妈一直劝道:“夫人,您不用做这些,让先生知道了我们又要挨骂了。”
苏瑾意坚持道:“我现在就是一个闲人,白吃白喝,再不找些事做,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还是让我动一动吧,否则我要闲成一个大胖子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忙碌着,完全不知道这番话被楼上的贺依依悉数听了去。
贺依依站在楼梯口,不住冷笑,心道:“冠冕堂皇,收买人心,也不过就是这些伎俩;闲人?是在含沙射影说我吗?苏瑾意,你面子上演得好,实则恨我恨疯了吧?我在这里妨碍你勾引芮霆哥哥了,是吗?我偏不走,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
没一会儿,苏瑾意走上楼,准备回屋换身衣服就出门。
可她走进房间,竟发现自己的床上被赫然摆了一个小人!
上面,扎着针。
小人上绣着她苏瑾意的名字,也缠上了几根头发,看样子,那应当是她的头发。
可为什么?
又是谁?
方才她下楼前,还什么都没有,不过半个多钟头的时间,自己的卧室里竟多了个小人!
整栋别墅里除了佣人,只有她和贺依依!
苏瑾意颤抖着手指将那小人拿了起来,深吸口气,敲响了贺依依的房门,可敲了半晌,竟无人应答。
推门而入,里面也空无一人。
苏瑾意又回到一层,问及林妈是否看到了贺依依,林妈应道:“小姐刚出去。”
“什么时候?”
“大概十分钟前?”
那正是苏瑾意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
是贺依依吗?
若是她,是为什么?难道她根本就没有想通任何事情,回到贺家只为了整她?
若不是她,还会有谁?
苏瑾意清楚地明白,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顷刻又被搅成了一池污水,黑暗侵蚀地她喘不过气。
贺芮霆不允许她走;可贺依依千方百计要赶她走。
如果现在她指出贺依依的真面目,大家真得会相信她吗?
她没有这个把握。
苏瑾意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跟苏静冉“斗智斗勇”的日子,面对苏静冉她可以毫不留情,可面对贺依依,她却像是被束缚了手脚动弹不得。
除非贺芮霆与她决裂,她才敢放开手脚去跟贺依依抗衡;
但若贺芮霆与她决裂,贺依依的目的就达到了,反倒像是她苏瑾意睚眦必报了。
苏瑾意沉思了许久,决定自己不能任人欺负下去,哪怕对方是贺依依!
晚餐前,贺依依竟坐着贺芮霆的车回到了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