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周毅与崔皇后两两相望,却是沉默至极。
最终,周毅似是累了,解脱般的叹了口气。
“这时候……瑞阳……应该已经去了吧……”
崔皇后听的不明就里。
周毅继续道:“刚才……瑞阳……就在门外。”
崔皇后双眸陡然睁大!迅速跑过去开门,哪还有瑞阳公主的身影!
她蓦的转身,面上满是惊诧!
“你故意将侍卫支开的?为何?”
“若是能及时赶到,救下她们母子,瑞阳……也算替朕弥补了一些……”
“毅郎……你将自己置于了千夫所指的位置啊……他们都会恨死你的!”
周毅缓步上前,把站立不稳的崔皇后,轻轻拥在怀里。
“恨吧……都恨我一个人吧……只要你们能下半生安好,大庆不会被外人把控超纲……恨就恨吧……反正……也恨不了多久了……”
周毅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舍。
闻言,崔皇后抬头问道:“这话是何意??”
“若是上苍能在多给我些时日……再或许……七弟能痊愈回来,还能有别的法子。”
“可是宜人,七弟此行,把握……只有一半,而且,我也没时间了……”
说着,周毅呼吸渐渐急促,只一会儿,面上被憋的通红,继而泛紫!
“你怎么了?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啊!”
周毅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艰难的倒出一枚药丸,服下!
“皇上!”
崔皇后不知所措的抚着他的前胸后背,试图让周毅舒适一些。
一枚药服下,周毅的症状果然改善了许多。
周毅捏着那瓷瓶,面上满是苦涩。
“起初三日服一粒,现在一日服三粒……都压制不住了……”
“毅郎,你到底怎么了?”
“顽疾,药石难医……当时太医便断言,只有一年时日,如今……还剩不到一个月了……”
只是几个简单的字,连在一起,怎么就如同千斤重!压的崔宜人四肢无力,喘不过气来……
难怪……难怪近日来他很少留宿凤仪宫,难怪他的身体日渐消瘦!起初自己还以为是近日烦事所扰……
“我怎么就那么大意,我怎么就一点没发觉呢……”
此时的崔皇后,不知道该怪天道的不公,还是该恨云贵妃的野心……
漆黑的夜,周瑞阳驾着一匹千里马,朝着京都城飞驰而去!
带着对周毅的怨怼,和对江落落的担忧,此刻的她更是没有心思细想,为何国安寺内会有这么一匹良驹!
京郊的院落内,沈遇守在房门口,急的团团转!
江落落啊江落落!你可不能有事啊!
当初,自己可是在周禹冥面前夸下海口的!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房内除了江落落痛苦声音,和产婆的打气声,再无别的……
这时,十五突然开门跑出来!
“沈大夫!产婆说……”
“说什么??”
十五带着哭腔道:“产婆说,王妃不开骨缝,孩子下不来啊……怎么办沈大夫?”
听到这话,沈遇眉头紧锁,面上满是纠结!
江落落可是周禹冥的女人!她生孩子自己进去,周禹冥回来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
可眼下人命关天,外面周承业的人又穷追不舍……
蓦的,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死就死吧!
“你进去,给王妃收拾一下!告诉产婆,我进去施针!否则,只怕到明日孩子也生不下来!”
十五慌忙点头,又跑了进去!
“沈大夫!可以了!”
沈遇深吸一口气:我是大夫!不是男人!
伸手推门而入!
床上江落落此时已经脱力!
沈遇找准穴位,隔着里衣快速下针!
而后又对着十五说道:“我给你的药可还有?”
“有有!还有!”
“给她服一颗!快点!”
十五慌忙扶起江落落的头,将药丸喂了进去。
江落落腹中的孩子十分康健,沈遇也绝对有把握她们能母子平安,只是他没想到,过程会这么难熬!
这时,床尾的产婆惊喜道:“开了开了!孩子往下走了!”
听到这话,沈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收起银针,对着面色苍白的江落落问道:“我们……给周禹冥传个信吧?”
眼下的情景,皇城根本就没有能保住她们的人,周承业又跟个疯子一样紧咬不放,沈遇怕自己护不住他们母子。
“不行!”江落落疾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