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万宛年迟迟没接,任由她就这么举着碗。
陈娟气不打一处来,也装不下去了,“你这死丫头耳背了是吧!”
万宛年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过碗放在一边。
还没等万宛年提起,万友军先是问上了,“小海呢?我住院都没来看我,这小子。”
陈娟止不住地嘴角上扬,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小海最近跟朋友投资了一个项目,”听说投进去几千块钱能赚一套房子呢!”
万友军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敢相信,“一套房子?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眼里是抑制不住的自豪感。
“有出息,咱家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祖坟冒烟了啊!”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个女儿坐着。
万宛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在他们家,万小海十二岁会自己穿衣服了,都是一件值得广而告之的事。
万友军已经眉飞色舞地规划起来,“等我狠狠敲那个老娘们一笔,把钱都投到小海那个项目里去,不得高低赚他几套房子。”
两人越说越来劲,赔偿金的金额也在他们嘴里,从一万块上涨到五万,十万,甚至更多。
想了想万宛年还是说出疑问,“这么高的利润可别是被骗了,现在这种杀猪盘很多的,小海刚毕业…”
陈娟眼刀子顿时朝着她飞过来,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自己赚不到钱就嫉妒小海,心胸真是狭隘,见不到小海好。”
万宛年心里不禁冷笑,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该给的提醒给到了,希望她亲爱的弟弟,真能给他们老两口搞个房子回来。
万宛年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是好心提醒,我这个瘸了腿的都特地回来看爸,弟弟居然来都没来过。既然弟弟赚到钱了,以后你们也不需要我这个女儿了。”
偏过头揉了揉眼睛,起身就往门口走,转动门把手后回头,“对了妈,我很感动你还给我带了吃的,但是我吃韭菜过敏。”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吃了那么十几年的韭菜饺子,陈娟总说过敏就是个假说法,习惯就好。而她庆幸自己命大,没有被活生生窒息而死。
屋里的两人,被这声泪俱下的一幕惊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还是陈娟先反应过来,大步往门口跑去喊了句,“宛宛!宛宛!医药费!”
门口哪里还有人影。
直到快步走出医院,万宛年才放声大笑。
拿起手机,迅速地拨通了报警电话,麻将馆聚众赌博还打架斗殴,万友军猥亵他人还准备恶意敲诈。
证据就留给警察去探究了,如果可以,她也可以提供录音记录。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
完美完成任务,迫切于把这一出好戏分享给孟莉。却没有发现,在她前脚离开医院,有个熟悉的身影转身踏进住院部大门。
傍晚,小镇夕阳格外的红,伴着阵阵微风,两人悠哉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
万宛年绘声绘色说起今天在医院的事,孟莉听得眼睛一亮又一亮。
“这种名场面没有我真是可惜了。”
见她惋惜不已,万宛年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放心吧!依他们的尿性,你的出场机会还有很多。”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以前的学校门口。经过风雨洗礼,大楼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而现在周围的楼都被拆得差不多了,一片平坦的废墟里,一处伫立的老宅子格外引人注目。
万宛年停下了脚步,那是…
似乎急于印证心里的想法,加快步子走到墙根处,隐约还能看到些没被岁月掩盖的痕迹,万宛年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看着这莫名的举动有些奇怪,孟莉默默跟在身后。
“画的啥呀这是?”
万宛年轻轻抚摸着已经布满青苔的墙根,“我的童年。”
孟莉瞬间来了兴趣,和她并排研究起来。
其中一个脸上被画了个叉的小人被一次次的加深笔触,在一片模糊的图案中脱颖而出。
见孟莉一脸好奇,万宛年手指摩挲着笔触,“这个是你,你欺负我一次我就描一次。”
恶狠狠的语气惹得孟莉不禁有些委屈,“你那时候这么恨我嘛!怪不得我小时候学习不好,看来是你诅咒的。”
万宛年闭上眼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心思都想着怎么欺负我,学习能好才有鬼。”
孟莉听了只是嘿嘿一笑,旧事不提也罢。
一阵风吹来,孟莉伸手接了一朵花,放在掌心。金黄色的桂花开得正艳。
踮起脚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偌大的房子墙上布满大片的爬山虎,看得出来许久没人住了。
院里的桂花树却是明显被打理过,看上去有些年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