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田玉平的丧事之后,张天和离开了田家寨。
红中和东风暂时留在那里。
张天和执意要走,田小婷也拦不住。于是,他骑着马往高圩镇小张庄方向而来。
走着,走着,他隐隐约约发现前面草丛之中卧着一个人。
他走近了,跳下马一看,果然是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昏死在那里。
“喂,喂,你醒醒。”张天和推了推那个大汉,那人毫无反应,他用手一探,还有呼吸。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张天和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把他掀到了马背上,驮回了家里。
张天和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还有娘和姐姐,两个哥哥外出多年了,杳无音讯。
他娘和他姐姐一看他平安回来了,都很高兴,却不知他马背上驮的是谁。
张天和把那大汉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抬到床上。
“天和啊,这人是谁啊?”他娘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看他这个样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土匪,你可要小心啊,无论如何,你可要学好,千万不能走土匪这条道啊。”
“你放心吧,娘,我知道。”张天和是个大孝子,对他娘说的话,他是牢记在心。
张天和费了老大的劲把那大汉身上的脏衣服都给脱了下来,又用清水把他的身体洗了洗。
生了炭火,又给他盖上了两床被子,然后,去请郎中邢立正。
时间不大,邢立正来了,这个邢立正也是张天和的好朋友。
邢立正仔细看了看那个大汉,把他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缠了纱布,说:“这个人体质特别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他开两副药,你去药房抓来,煎好给他服下,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张天和说。
“天和,咱们是哥们弟兄,处得不外,我且问你,你是从哪把他弄回来的,我看此人是个练把式,会武功,恐怕不是正道中人。”
“我就是在半道上碰到的,我也不认识。”
“你真是菩萨心肠,不过,这年头,乱得很啊,你要是救了个土匪回来咋办呢?”邢立正说。
“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张天和说着,塞了五两银子给邢立正。
当天晚上。
那个大汉醒了,睁眼看到了张天和,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天和大致向他介绍了一下经过。
“哎呀,这么一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那大汉一骨碌从床上爬了下来,双膝跪倒,就给张天和磕头,“恩公在上,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咚咚咚!”给张天和连磕了三个响头。
“快快请起,你这是干什么,”张天和连忙把他搀扶起来,“你快躺下,好好休息,你的伤还没有好。”
“恩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汤玉龙的亲兄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还有一个老娘,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外出多年了,不在家。”张天和说。
“原来是这样,恩公,从今以后,你的娘就是我的亲娘,你的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我姓汤的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叫汤玉龙?”
“是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受伤的?”
“恩公,一言难尽啊。”
原来,这个汤玉龙,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大,所以,又称汤大龙,因家境贫寒,无法生活,都做了土匪。
有一次,他爹带着他三个兄弟去抢蒙匪,因为他娘有病,他在家照顾老娘,没有去,结果,父子三人中了蒙匪的埋伏,全被乱枪打死了。
后来,他和他娘,在家没有生活门路,他把他娘安排在一个亲戚家,自己投靠了青风寨的冯德林,做了冯德林手下的十大炮手的头一位。
“冯德林?”张天和问。
“正是。”
“听说,这青风寨可是本地最大的坳子啊。”
“是的,老冯的规模比黑云寨还要大,现在人马已经有三四千人了,连官府拿他都没有办法。”汤玉龙说,“这次正好为了一单买卖与蒙匪火拼,我差点就捉住了我的杀父仇人,因为他们人太多,最终,我们寡不敌众,我受了伤,让他们跑了。”
“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张天和想了想,又说,“你不要多想,在此好好养伤,不过,你今天和我说的话,不要对我娘和我姐姐说,她们胆子小,怕吓着她们。”
“明白了。”